說這騎馬射箭從來不是他的擅長,但想當初他能夠碰大運射中了韃靼軍旗,如今二三十回了,他也總該贏一次吧?至於石亨……所謂野心都是在執掌大權的時候慢慢助長的,就算此石亨真是彼石亨,他也有把握能用好。

畏名而不敢用,未免無膽;敢用而不能制,未免無謀。石亨如今還年輕,大有可塑性,錯過了浪費了就可惜了。畢竟,無論眼下那些勳貴還是未來那些勳貴都是不好節制的。

石亨被這簡簡單單兩句話激得背心發熱,看見張越和彭十三伏在馬背上疾馳了出去,那位身穿大紅織錦袍子的皇太孫也帶著兩個衛士追了上前,他忍不住使勁咬了咬舌頭。好容易才恢復了心中冷靜,他立刻一甩韁繩奮起直追。

不就是射柳嗎?要是他能夠大顯身手,看那些兵部的人還敢為難他!

就在校場中吶喊助威陣陣的時候,一隊浩浩蕩蕩的車駕正好經過這裡。居中的那輛馬車上一聲令下,車速便放慢了許多。馬車上的一個人挑起車簾,召來一個隨從命其打探究竟,等聽說了內中情形,她立刻摔下了簾子,沉聲喝道:“走!”

儘管沒有看到自己想找的那個人,但一想到還囚在西苑中受苦的李茂芳,永平公主就感到心裡那火一陣賽一陣地旺盛。她已經都籌劃好了,這一次一定會把兒子撈出來!

第十三卷 山陵崩 第011章 等,兵

豐城侯李彬病故於從交趾回來的路上,而永平公主又因為兒子涉嫌大逆而受了斥責,於是,住著這兩家的豐城衚衕就漸漸變得冷清寥落了起來。年前李彬之子承繼了豐城侯爵位,於前軍都督府任都督僉事,走動的勳貴多了些,豐城侯府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昔日榮光。然而,公主府卻仍是一日復一日的靜寂,倒是供僕役下人出入的後門常有人進出。

既然門可羅雀,公主府五間七架綠油銅環大門緊閉,看守大門的僕役自然也是懶洋洋的。須知憑著永平公主的尊位,除非有中使降臨,否則等閒賓客根本不夠資格走這正門。這會兒兩個門房正聊天聊得高興,其中一個眼尖的猛地瞧見東邊有車駕過來,慌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同伴,隨即垂手肅立,連大氣都不敢出。須臾,就只見車駕過去後在西角門前停下了,兩人偷眼望去,見永平公主下車後對著那邊的門房就是一番厲聲痛罵,更是縮了縮脖子。

想起路過校場時看到的情形,永平公主只覺心頭無名火一陣陣往上竄,瞧見兩個門房瑟縮著跪在那裡,她冷哼一聲就坐上了早就備好的小轎。放下車簾時,她便對旁邊低頭哈腰的總管吩咐道:“這兩個狗東西一點眼色都沒有,打他們二十板子長長記性!”

聽到這話,那中年總管哪裡敢違逆,慌忙應了一聲,等到幾個媽媽護送著那乘小轎進了西角門,他方才嘆了一口氣。公主從前也就是刻薄些,可自打侯爺被奪爵禁錮西內,那脾氣就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下人稍有不如意便動輒打罵,家裡的大竹板都打折了一雙。喚來四個精壯小廝把那兩個告饒連連的門房架下去,他正要走,忽地想起今天又有人來。

以前李茂芳還在時,雖交往的都是狐朋狗友,但至少也是勳貴子弟,搬來北京後,正門前的豐城衚衕赫然是車水馬龍,如今倒好,到家裡來的人全都神神鬼鬼地走後門!

那小轎進了二門,立時便有粗使婆子上來抬轎,一路將轎子抬到了七間七架的後堂,此時方有內侍上前打起轎簾。永平公主一下轎,早就等候在此的乳母趙媽媽便扶著她進了裡屋。等到簾子放下,她又低聲報說道:“公主,漢王府的枚青來了,眼下人在外書房等候。”

“都什麼時候了還拘泥那些規矩,如今茂芳不在,外書房那地方我瞧著便心煩,眼下也懶得走!”永平公主沒好氣地冷笑一聲,隨即說道,“我守寡多年,唯一的兒子也不在身邊,若是還有人要編排是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