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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一回來銷了假就出現在人前,於是便一直穿著青衣青靴。
他如今仍是兵部郎中,只武庫司的職司已經另外委任了一員郎中,他並不用去兵部點卯,反而是詹事府那裡需得日日到。由於身兼詹事之職的蹇義大部分時間得周顧吏部的事情,多半都不在詹事府,他需要打交道的主要就是那一個個老學究。只不過這些人都是清高自傲的,他藉著居喪很少說話,也沒有任何人來煩他。
詹事府位於六部衙門和翰林院的東邊,再往南幾步就是城牆,再往東一些就是崇文門,乃是京師之中一等一的嘈雜地方。三進的小四合院中一共有二三十個人,其中大多數人的年紀都在四十以上,不滿三十歲的除了張越之外,也就是幾個打雜的皂隸。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東院的大夥房按照慣例給詹事府中的官員送了飯菜。張越這大半年來都是素食,便一如既往只取了白飯。正就著醬菜撥飯粒的時候,他就聽到一個年輕皂隸在外頭喚了一聲,出門聽了那人報的事,他就匆匆出了詹事府。卻只見大門西邊的拴馬柱前站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少年。認出這是石亨,他不禁愣了一愣,然後才走上前去。
“怎麼只有你?你表姐夫呢?”
石亨原本跟著王瑜東奔西跑,比從前在家裡時還多見了不少世面,很是喜歡這種快活日子,結果第二次見了張越之後,他立刻就被王瑜丟在了家裡責令反省,差點沒憋悶壞了。然而,他是個直腸子的人,家裡姨母勸表姐勸表姐夫更勸,他便覺得自己好似真是太莽撞了,老是做錯事,因此這會兒站在張越面前,他就沒了當初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表姐夫昨天動身去開平了。”見張越吃了一驚,他連忙解釋道,“因為表姐夫之前勤勉,因此得到了上官舉薦,武安侯親自下令調了他過去。他說我跟過去不合適,所以就讓我呆在家裡,今天是表姐帶我來的。”
聽說是金夙也來了,張越不禁吃了一驚,隨即才看到牆根處停著一輛半舊不新的黑油馬車,一個車伕正站在馬車旁,而前頭的方格棉布車簾已經揭開了一角。當下他便走上前去,見馬車中的金夙身穿紫絹小花衫子白色挑線裙子,看上去顯得有些清減,便頷首打了個招呼,因問道:“你們真放心把石亨託付給我?”
“我三姨母就這麼一根獨苗,只盼著他能有出息,倘若三表哥能幫忙照應,我和我娘都感激不盡。”坐在車上的金夙不便下車行禮,便只能欠了欠身,“倘若他只是尋常頑劣少年,咱們萬不敢麻煩,但他還小,琢磨琢磨或許能成大器,相公也一直對我說小亨比他那時強。”
“各人有各人的優點,你家相公沉穩幹練,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
張越微微一笑,隨即就點了點頭:“那好,我下午便要去府軍前衛,正好帶上他一起去,也好看看他的本領。夙妹妹回去吧,回頭告訴王瑜,這個忙我應下了。只不過,他跟著我說不定得吃苦頭,以後你們別後悔就行。”
“只要他出息,吃點苦頭算什麼!”金夙小時候便和石亨要好,此時便笑意盈盈地招手喚過了石亨,盯著他看了許久,這才一字一句地囑咐說,“小亨,別忘了你娘還在家裡頭盼著,一定要爭氣!你在學武上頭吃了那麼多苦都不曾埋怨過一聲,以後遇上事情也要學著這份堅忍。記住,聽張大人的話,他說得準沒錯!”
沒料想自己的話也有被人稱作是準沒錯的一天,張越不禁哭笑不得。然而,看著那魁梧的石亨在金夙面前乖乖地點頭,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他自是不會再說什麼。等到金夙謝了他,那車伕上前放下車簾趕車離去,他便把石亨叫了過來。
“我下午未時三刻去府軍前衛,眼下還要在詹事府呆上一會,你看到那個茶館沒有?”指了指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