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不少人至今還畏懼漢王的武勳威風,他心裡自是恨得牙癢癢的,因此前一次趙王謀逆的事情他始終耿耿於懷。如今雖說趙王開釋,李茂芳卻死了,無疑也是解氣得很。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永平公主若是安安分分當她的公主,少摻和那趟渾水,自然是好過得很,偏她非要跟著兩位皇叔一條道走到黑!”

此時此刻,他在明德齋中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又想起趙王朱高燧萬壽節那天臉色勉強的模樣,不禁大是快意,撂下這句話後又轉頭對屋子裡的陳蕪說:“陳蕪,你說張越是不是福星?幫我解決了老大的疑難不說,而且還帶來了這樣的好運氣。”

情知朱瞻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陳蕪自然得投合這位主兒的口氣,連忙附和道:“殿下,還不止這些呢,乾清宮那邊捎來話,說是您送上去的賀禮皇上喜歡得很,直接擺在了東暖閣的架子上。太子妃前去請安的時候,皇上還對太子妃誇獎您文武雙全,智勇兼備。”

由於從小的嚴格教導,朱瞻基對朱棣的誇獎自然是極其注重,此時不免笑了起來:“說起來,如今就連那幾個難對付的老夫子唸叨我的次數都少了幾回。往日他們只知道稍有不如意就去皇爺爺那裡告狀,現如今皇爺爺讚我一句文武雙全智勇兼備,他們就都消停了!說起來,我這些侍讀侍講中,學問人品還是王師傅最好。對了,我昨天提到的那塊鎮紙,你晚些時候送去張府,順便和張越說一聲,讓他在兵部好好待著,什麼外放知府都是流言。”

永樂年間用兵極多,但由於朱棣在用兵事上往往乾綱獨斷,兼諮五軍都督府,因此兵部在實權上頭並不算太顯眼。而兵部四司中,武選司最顯赫,職方司最關鍵,武庫司雖說油水多,卻也得有命去撈,而車駕司則完全是冷衙門。萬壽節之後,張越就從武庫司遷職方司,試職方司郎中,這幾天便是不停地和北邊軍報打交道,卻還要應付各種莫名其妙的恭賀。

“大人,小的可是聽說了,您就要遷松江知府了!”

“大人,這潞州府盛產繭綢,乃是山西最富的地方之一,瞧著您的年紀,若是您當正印官,百姓恐怕都得不信呢!”

“這三年知府之後便是布政使,布政使任滿回朝至少就是尚書侍郎,指不定大人到時候就是咱大明朝最年輕的七卿了!”

張越自己都不知道這傳言從何說起,又為什麼都死揪著自己要出去當知府這一條,最初覺著又好氣又好笑,漸漸地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要知道,他去皇太孫宮原本就是臨時的差遣,恐怕是皇帝看著沒打仗,所以答應了朱瞻基的請求而已。如今哪怕是遷了職方司郎中,卻只是試職,原本的職方司郎中仍在,他並非立刻任職。

這外放知府根本連影子都沒有,究竟是誰那裡傳出來的?

由於如今並沒有緊急軍務,因此一過申時,各衙門就漸漸散了。六部衙門不同於光祿寺太常寺等閒地方,申末時分方才正式散衙。出了屋子的張越本想伸個懶腰解解乏,可卻瞧見不少往外走的同僚下屬都笑著和自己打招呼,他只得忍住了這衝動,徑直來到武庫司的司房。果然,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了萬世節一個人,他這才放肆地活動了一下腿腳。

“老萬,都什麼時候了還磨磨蹭蹭的,趕緊,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知道知道,今天是嶽……杜伯母的生日!”萬世節說話間就站起身來,笑著捧起了面前那個小巧玲瓏的錦盒,這才擠了擠眼睛,“我這不是連禮物都備辦好了麼?知府大人!”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跟著人云亦云瞎折騰幹什麼!”張越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見萬世節忙著擼平身上衣服的褶皺,他更是覺得奇怪,“又不是頭一次上門,你怎麼這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