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勉強,心中不由得一動。先前的事情他瞞著張晴,但等孟俊張晴夫婦回去之後,他便原原本本把馮蘭金夙母女來訪的事情告知了張輔。為了避免惹惱這位大堂伯,他便隱去了馮蘭那些言辭,只是轉述了金夙的話。果然,張輔雖憎惡金家背信棄義,卻感於金夙這番話,說是從此對金家的事撂開手決不過問。

在上房鬧騰騰了好一陣子,碧落和惜玉便進來說飯已經備好了。難得人都湊在一塊,王夫人便笑著建議說擺在上房大夥兒一塊用,圖個熱鬧,顧氏自是沒有二話。須臾飯畢,眼看顧氏露出了倦容,馮氏和東方氏忙一左一右攙起她,預備親自將人送回房去安歇午睡。而顧氏瞅見孫氏也跟了過來,便衝她搖了搖頭。

“你和他們爺倆好久不見了,這立規矩也不必急在一時,待晚間再過來也罷。我那兒有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這下午你們一家人好好敘敘別情,他們在貢院裡頭也憋得苦了,也讓他們好好歇一歇。”

孫氏仍是送到門口,見幾個丫頭簇擁著婆母和兩個妯娌去了,張超張起張赳兄弟三個緊隨其後,張怡和駱姨娘則是低眉順眼地跟了上去,她方才轉過身,卻不防王夫人正站在身後,忙退後了一步讓開。這時候,她看見那邊張輔正在對她的丈夫兒子交待什麼,而王夫人卻並非準備出門,卻是忽地拉住了她的手。

“弟妹,先頭我對嬸孃說的那感謝話並非矯情,若非倬弟和越哥兒,這回我只怕焦頭爛額,怎麼也顧不過來。如今你既然來北京住了,若有什麼事便儘管和我說,如今住在這裡如此,以後搬出去了也是一樣。還有另外一樁,無論這次越哥兒中與不中,這婚事都應該考慮了,我先前和晴兒看過好些人家,你若是有留意的,也不妨和我直說。”

孫氏自己實際只是個舉人娘子,下人稱一聲太太不過是因為張家乃是世家大族,因此,在王夫人這樣的正牌國公夫人面前,她總有些不那麼自然。此時聽這一番話,她心中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多年以來的謹慎小心討好都彷彿得到了回報,險些便落下淚來。

等到一家三口迴轉了自己那三間屋子,放下門簾,孫氏瞧見爺倆一左一右在那椅子上一坐,全都是不管不顧的大大伸了個懶腰,饒是她滿肚子離愁別緒,這時候也流露不出來,便衝著兩人嗔道:“若是累了就去好好睡一覺,丫頭們都看著,像什麼樣子!”

張越見母親的眼睛更多地瞥著父親,他頓時嘿嘿一笑,立馬站起身來:“娘說的是,我眼下還真得好好睡一覺,這就回房!您和爹好好敘別情,我先走了!”

“這油嘴滑舌的小子!”

瞧見張越一溜煙出了屋子,張倬不禁笑罵了一聲。等到珍珠芍藥兩個丫頭帶著幾個小丫頭也悄無聲息地退下,他這才端詳著面露紅暈的妻子,心中滿是柔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千言萬語便化作了輕輕的一聲喚。

“英如。”

張越順著廊下飛快地跑進了自己的屋子,挑簾一進門,他就看到秋痕和琥珀正在拿著什麼比比劃劃,彷彿是一件衫子,依稀瞧著像是元青色。見兩個丫頭扭過頭來看他,他便笑道:“在看什麼那麼出神?這是新裁製的衣裳?”

琥珀原以為孫氏和張越母子重逢,總會有好一會兒話要說,沒料到張越竟是這麼快就轉了回來。眼見張越那好奇的目光盡在自己手中那東西上瞟,她自是知道這回掩飾不過去,索性對琥珀使了個眼色,拿著那衫子便徑直往張越身上比劃,等看到長短大小應該正合適,她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新衣裳,不過不是新裁製的,是去年我和琥珀想著少爺要去考鄉試,預備等您中舉的時候穿的。誰知道這鄉試沒考,舉人卻有了,所以才留到現在。外頭那些緞子上各種吉利的紋樣應有盡有,卻畢竟不如自己繡的。您看看這花瓶裡三支長戟,諧音便是連升三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