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大為震怒,更讓我徹查告密者。今日我來,與其說是訊問三公子是否和梁潛的案子有關聯,不如說是想要問一問,三公子對這告密之人可有什麼線索?”

這事情忽然之間繞瞭如此大的一個圈子,張越自然而然地愣住了。若這事情早就已經完結,如今不過是追查首告者,那袁方一開始那番話豈不是在嚇唬他?

袁方不像一步登天的紀綱,他從錦衣衛小旗開始,一步步擢升到了如今正三品指揮使,這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是爐火純青。張越只面色微動,他就笑道:“先頭那番話不過是和三公子開開玩笑而已,三公子如今只需答我剛剛那個問題。光天化日之下無皇上旨意,居然有人敢監視英國公的子侄,這實在是藐視咱錦衣衛,我怎麼也得給皇上和英國公一個交待。”

張越腦海中一瞬間晃過了好幾個名字,然而,一想到對方能夠準確捕捉到自己的行蹤,那本事簡直是堪比錦衣衛,他著實想不到自己得罪的人中會有人這樣神通廣大,況且,有些事也不足為外人道。於是,儘管本能地感到袁方有此一問彷彿是別有用意,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袁大人,我實在想不出來。”

“哦?”袁方眉頭一挑,繼而便接過了張越遞回來的那張紙,若有所思地道,“杜大人受到任用也就是這一年的事,三公子由開封到南京,如今又到北京也不過是這一年的事,按理牽涉得罪的人有限。既然有限,錦衣衛撒出人手去,總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張越見袁方一副秉公辦事的自信模樣,自是笑著道了謝。事情辦完,他也不好多留這位只怕能止小兒夜啼的錦衣衛指揮使,遂親自起身相送。

然而,他只是送到了花廳門口,袁方便轉過身笑道:“三公子不必送了,如今英國公還在病中,你還是好生照應他才是。皇上這回如此輕易放過了這事,英國公身體好轉也是一條。至於這告密的人,我錦衣衛的手段,三公子大可放心。不過,我也想提醒三公子,既然你如今已經是舉人,那麼也該好好考慮自己的前途和未來了。”

眼看袁方大手一招,便帶著數十名屬下揚長而去,張越這時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邊錦衣衛剛走,那邊榮善便一溜小跑的從另一扇院門奔了過來,待到近前他先是站了一站,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摳著那地上的青磚縫痛哭失聲道:“越少爺,打南京來的信使剛剛趕到,咱家……咱家張娘娘薨了!”

第三卷 暗流湧 第035章 強人所難

紅樓夢中賈府尚能迎來元春省親,可在這現實的大明,即使張貴妃亡父追贈榮國公,兄長貴為英國公,滿門皆是顯貴,但踏進那宮廷之後卻從來沒能出來一步,平素最多見見嫂子,縱使兄弟侄兒也不過逢年過節難得見上一面罷了。因此,到南京只有大半年的張越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堂姑姑,此時乍聽那死訊,與其說是悲痛,不如說是茫然。

榮善卻不同,好容易止住悲聲,他這才說道:“大小姐最是賢淑,當初皇上登基後追封老王爺榮國公,她便入宮為妃,如今已經十幾年了。老爺從信安伯、新城侯到英國公,這期間大小姐從未為老爺的官爵說過話,在宮中也從不以傲氣示人。若不是因為當初老王爺戰死沙場,小姐也不會傷心過度熬壞了身子,如今何至於這麼年紀輕輕就去了!”

“這訊息報了皇上麼?”眼看榮善回過了神,張越卻不得不考慮現實問題,“大堂伯如今重病初愈,身子還在虛弱的時候,這訊息是否要繼續瞞著?論理,娘娘和大堂伯乃是嫡親兄妹,大堂伯得服大功九月,就是國禮也不可輕廢,這府中上下如今該怎麼辦?”

剛剛榮善一時忍不住大放悲聲,卻是因為驟聞噩耗,再想到張輔如今情形還說不準,如今聽張越這麼一說,他愣了一愣便知道這事情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