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更何況這位梁大人還是東宮官,又是杜楨敬重之人。於是,裘氏引見之後,張越連忙上前躬身見禮,隨即方才在末座坐了。甫一坐定,他便聽到一個和藹的聲音。

“杜夫人都已經說了我提攜後輩不遺餘力,看來我這回不提攜也是不成的!”那梁大人微微笑了笑,旋即對張越點了點頭道,“你還年輕,不可自恃出身而有所懈怠,不要辜負了你老師的期望。這些天你那老師不在,若有疑難你儘管來找我就是。”

那梁大人勉勵了幾句,恰有小廝在廊下回報說書已經備好,他便起身欣然告辭。裘氏自己不好相送,便命管家代為送至門口,等人一走,她就命身邊侍立的兩個丫頭撤了屏風,又招手命張越走上來。

“梁學士今天是來借書,我尋思你早就說過今日要來,所以多留他坐了一會,果然是讓你趕上了。”裘氏說著臉色愈發和藹,又笑道,“這回皇上北巡,留下輔佐太子的翰林院學士中,一個是楊士奇,另一個就是這梁潛梁用之,恰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們都算是你的師長,學問又都是好的,你若有問題可時時諮詢,這對你將來的仕途也有裨益……咳,若是你先生知道,必定又要怪我多事,只不過既然有機緣,我怎麼能看著你錯過?”

張越情知裘氏是好意,連忙謝了,旋即不外乎是說些如今暑熱難耐需留心身體諸如此類云云。陪著說了小半個時辰的閒話,他便謝絕了師母的留飯,起身告辭。這出了小花廳,他方才發現連生連虎不見人影,心中奇怪,於是便問那臺階下的兩個小廝,誰知他們都是支支吾吾,半晌也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大活人會在這杜府失了蹤不成?

面對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狀況,張越自然不好回身進小花廳去見杜夫人裘氏,於是便出了這西跨院。才一出門,他便看見那邊角落站著自己那兩個失蹤的書童,只是旁邊還有一個身穿小廝服色的少年,看著背影依稀有些眼熟。此時此刻,連生連虎都看到了他,而那背對著他的少年卻仍未察覺,站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倆究竟記住了沒有?笨死了,我都已經說三遍了!”

“記住了記住了!”連生看著張越不動聲色地走近,本想矇混過去,可看到對面的人死死瞪著他,他只得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咱們兄弟回去之後要轉告少爺,剛剛那位梁學士和楊閣老雖是搭檔輔佐太子,可彼此之間彷彿有些不對付,而且皇上北巡這些時日,京師的錦衣衛必然會時時巡查,少爺最好什麼地方都別去,安心在家讀書就好。”

“總算是記住了。回頭對你家少爺說的時候記得婉轉些,還有,千萬別露出口風!要是讓他知道了,回頭你們走著瞧!”

張越在後頭聽著訝異,旋即啞然失笑。他就說每次到杜家來,這連生連虎回去之後總能有兩句很有道理的話,卻原來不是這哥兒倆長進了,而是有人在背後提點的關係。只不過,他怎麼看某人也不像是能想出這種大道理的人,於是便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這一咳嗽,那人頓時像受驚的小鹿一般往旁邊蹦開了去,一轉頭看見他立即愣住了。良久,那人方才露出了懊惱的表情,衝著連生和連虎使勁一跺腳喝道:“兩個笨蛋,有人過來怎麼不提醒一聲?”

這少爺過來,咱們敢出聲麼?連生和連虎面面相覷了一會,同時舒了一口大氣,心想自己這倒黴的日子總算到頭,以後再也不用看這個古靈精怪小丫頭的臉色了。於是,等張越走過來,兩人同時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誰也沒去理會背後那小丫頭氣急敗壞的嚷嚷。

“小五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誰想和你見面……”小五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旋即方才不閃不避地抬起頭來,“既然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反正聽不聽都由你。這是……老爺之前提過的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