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還不把這些笨重傢伙拉走!再不走以後就留著這些給你們發月錢!”

聞聽此言,一群下人頓時面色大變,紛紛賣力地幹起了活來。大明朝只在洪武年間鑄錢,後來因為用寶鈔而禁金銀銅錢,還存著這許多制錢的人家著實不多了。當初鑄錢的時候用的都是廢錢和舊銅,這銅錢也就是比不斷貶值的寶鈔稍稍值錢一些。不過是幾十年功夫,原本一貫寶鈔兌一兩銀子的市價竟然會下落到十貫寶鈔才能兌一兩銀子,這制錢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這寶鈔雖賤,但至少還存放方便,這麼一大箱子扛回去豈不是大大的麻煩?

儘管下人們個個賣力,但張輗心中那團火卻仍未止消,氣咻咻穿過前院,看到二門那邊幾個丫頭正在探頭探腦張望。看模樣依稀是妻子鄧夫人房中那幾個有頭有臉的,他不禁愈發氣怒,上得前去一腳踹翻了一個,又把剩下的人全都轟走了。

“老爺,三老爺剛到沒多久,如今正在那邊小花廳等您,您看……”

“老三來了?”張輗也不管地上那個嚇得臉色煞白的丫頭,徑直轉過身子,見那管家把腰彎得如同蝦米。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便冷笑道,“他倒是打得如意算盤,凡事都是我衝在前頭,這會兒又來裝好人!哼,我倒要看看他能說什麼!”

張輗踏進小花廳時,卻看見胞弟張軏正坐在下首那張搭著青緞靠背的椅子上,神態自若地喝茶,旁邊連個服侍的丫頭也沒有。儘管餘怒未消,但他卻不想讓張軏看到他大發雷霆的模樣,便冷冰冰地衝身後喝道:“三弟特意過來,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

“老爺,小的哪敢,是三老爺說……”

“二哥,是我讓那兩個丫頭下去的。”張軏擱下茶盞站起身來,笑呵呵地上前拱了拱手。覷了覷張輗的臉色,他心中便有了計較,於是又對那管家道,“我們兄弟自有話要說,你且下去,待用得著的時候自會叫你。”

雖說對張軏越俎代庖發號施令有些不滿,但這怎麼也及不上剛剛在那邊的大丟面子,因此張輗眉頭微皺就徑直在主位上坐下了。伸手習慣性地去捧茶時,他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下人們都已經被張軏支走,頓時更是氣惱。

“三弟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張軏這一日一反往日衣著奢華前呼後擁的排場,外頭只帶了兩個隨從,而身上則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水藍色袍子,看上去彷彿是尋常百姓。此時端詳二哥那一身打扮,他便眯起眼睛笑道:“我聽說祥符張家那父子倆今兒個搬出英國公府,這下可是遂了二哥你的心願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張輗登時想到今天在那邊的尷尬場面,那拳頭捏得咔嚓作響。雖不想讓張軏看笑話,但他愣是忍耐不住,最後乾脆重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形於色地站起身來。

“我今天好心去給他們賀喜,誰知道他們仗著成國公朱勇的勢,竟然怠慢於我!還有保定侯家那個孟俊,仗著自己將來是個侯爵,如今就敢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有應城伯等幾家侯爵府伯爵府的晚輩,一個比一個沒規矩!大哥和大嫂都是瞎了眼了,親兄弟親侄兒不要,偏偏向著外人,氣煞我也!”

張軏只不過是試探性地問一問,豈料居然問出了這樣的結果,心頭也是一驚。大哥張輔如今北巡不在家,王夫人這個長嫂鮮少管他們的事,因此今兒個明知道張倬張越父子要搬出英國公府去,他卻偏裝作不知道。可他萬萬沒料到,保定侯府孟家和祥符張家有親也就罷了,其他侯府伯府的小輩也不足為道,可居然連成國公朱勇這樣煊赫的人也會到場!

“大哥確實太偏向他們了,不過是幾個開封來的親戚,居然連成國公都拉上了!”虛情假意地嘆了一口氣,他隨即又搖搖頭道,“聽說大嫂子還因為家裡有人偷張越的東西大板子打死了一個丫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