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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嚷聲,張越不禁莞爾。幾個月不見,鳴鏑身上的粗布衣裳變成了乾淨的青緞袍子,雖說不上奢華,卻比以前體面了許多,就連人也顯得高大健壯。見人家屈膝要拜,他連忙拽起人來,笑呵呵地低聲說:“先生家的大門難進,我說和先生有故別人不信,當然就只好把你搬出來了!”
“三少爺,先生剛剛還在和兩位沈學士說到你呢,要是知道你來,別提多高興呢!”鳴鏑和張越差不多年紀,這些年服侍杜楨,不但能讀書寫字,而且見識也大大見漲,眼珠子一轉也跟著壓低了聲音,“門上這倆人好對付得很,且看我的!”
追出來的嶽山看到鳴鏑朝人家下拜,就知道這回怕是攔錯了人,於是當鳴鏑走上前要開口解釋的時候,他滿臉堆笑二話沒說就通融放行。直到那邊四個人都進去了,他方才對錯愕的老魏搖了搖頭:“今兒個這位和別人不同,再說有鳴鏑作保,咱們就甭擔心了。”
張越跟著鳴鏑,進了屏門邁入外院,看到那兩棵足有四人合抱的通天大槐樹,他不禁為之微微一愣,心想這房子的規制固然比不上英國公府那樣的世家公門,但整齊大氣卻是一點不缺,尤其是這兩棵大槐樹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這一路上鳴鏑嘰嘰喳喳話語不斷,不外乎是說老爺初入京的時候如何,現在又如何,將來還會如何……聽著這熟悉的感慨聲,張越不禁想起了跟著杜楨學習經史的那段歲月,少不得戲謔地調笑了幾句。待到了那廳堂前,鳴鏑進去通報,他便等候在了臺階下頭。
“那位公子是誰?”
“不知道呢!人是鳴鏑帶進來的,剛剛門上嶽老頭還為著他特意把鳴鏑叫了出去。”
“看那身上的皮裘,決計不是小門小戶的出身,而且進來之後也不曾左顧右盼的。”
“不會是咱家老爺在外頭……咳咳,話說回來,老爺當年也真狠心,把太太和大小姐一撂就是十年。”
張越的耳朵極其靈敏,那邊廊下幾個丫頭的竊竊私語聲,他全都收入了耳底,心中不禁苦笑。他一直都以為杜先生學問好智力高,而且基於那種冷麵人的姿態,他想當然地認為人家就是一單身漢,或者是什麼鰥夫,怎麼會想到杜楨原本是有家小的?結果倒好,這會兒他巴巴地跑過來,倒是成了別人閒話八卦的物件。
好在這種被人品頭論足的時間並不長,鳴鏑不多時就笑嘻嘻地轉了出來,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於是他就把連生連虎交託了出去,自己整了整衣冠上了臺階。
此時早有一個丫頭近前打起了門簾,他彎腰跨過門檻,一眼就看見站在正中的杜楨。雖說幾個月沒見,但那張招牌式的冰山臉並沒有多大變化,見了他也沒露出多大的歡喜,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彷彿師生倆根本就不曾分別過。
見張越上前俯身下拜,杜楨終於露出了微微笑意,又點頭示意道:“小沈學士你之前見過了,大沈學士你應該還是第一回得見,這位是楊閣老。他們都是你的師執長輩,還不上前拜見?”
沈度和沈粲這大小學士張越算是聞名久矣,可一聽說那個安坐一旁的半百老人居然是內閣中某位楊姓高人,張越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樣位卑權卻重的達人,竟然就這般輕易地讓他見著了?恰在他懵懵懂懂上前行禮拜見的時候,他便聽到了杜楨輕飄飄的一句話。
“士奇兄,民則兄,民望賢弟,這便是我曾經和你們提過的張越。我雖是半吊子水平,卻一手包辦了他的經學啟蒙和史學教授,以後少不得還要請你們提點一二。”
第二卷 家門變 第027章 所謂見面禮
五十出頭的楊士奇並不是屋子裡三位客人中最年長的一個。沈氏兄弟彼此年齡相差了近二十歲,長兄沈度以一手楷書見長,論年紀比楊士奇還要年長十歲,於是剛剛落座的時候他硬是被楊士奇禮讓至首座。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