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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置辦下的,還怕別人說什麼閒話不成?”
張輗和張軏相視一笑,旋即並肩傲然進門。內中早有榮善帶著下人迎了出來,令小廝們上去牽馬引轎,自己則是滿臉堆笑地上去給張輗張軏行禮。眼見這兩位二話不說丟擲銀豆子賞了,他連忙嫻熟地一抓往懷裡一塞,又利索地彎腰謝賞。
“二位老爺,老爺和夫人正在榮英堂,家宴都已經備好了。”
張輗隨手一招,幾個年輕小廝便簇擁著一個俊秀的少年上得前來。而張軏的身側也多了個尚在總角的童子。兩邊一比,卻是一個樣的衣著華麗,只那神情中都帶著幾許高傲瞧不起人的氣息——換句話說,兩人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那種貴胄子弟。
“每年都是這團圓宴,今年卻多了嬸孃那邊的三個晚輩,這次倒是要熱鬧一些!”張輗皮笑肉不笑地端詳著榮善,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赳哥兒我們當年倒是見過,那兩個小的如何倒是不知道。榮善,他們這些天都住在大哥這兒,你看著比咱們這兩個如何?”
榮善的目光在張斌和張瑾的身上溜了一圈,臉上笑意更盛:“二老爺這不是開玩笑麼?斌少爺和瑾少爺都是在南京這天子腳下長大的,家教薰陶自然都是頂尖,那些貴人們哪個不誇?聽說二老爺和三老爺前些日子又是雙雙喜得貴子,小的在這兒恭喜了。”
被這番話一說,張輗和張軏兄弟倆都是好不得意,當下也不再多話,帶著各自的兒子便上了正道往榮英堂的方向行去。他們這一走,榮善連忙喝著僕役們把外頭一切收拾停當,自己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油汗便拎著袍子下襬往裡頭趕,心中卻連連嘆氣。
這都是一家人,自家老爺低調得無以復加,可這二老爺三老爺怎麼就偏偏喜歡奢侈招搖?
張越和張超張赳早早地等在了榮英堂。儘管在南京已經呆了大半個月,但他們還從來不曾見過那兩個堂叔。張越倒是打聽得仔細,知道張輗如今是神策衛指揮使,張軏則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後者雖說是錦衣衛,卻屬於宿衛的一員,並不管什麼偵緝詔獄的事,所以之前張輔在外頭打探訊息的時候,卻也不曾從嫡親弟弟這邊入手。
然而,等到那兩位堂叔帶著家眷踏入榮英堂,兩廂一打照面各自拜見,才說了沒兩句話,他方才真正領會到為何英國公張輔和張輗張軏頗有些疏遠。相比張輔的家常舊衣,那兩位身上金線輝耀彩繡煌煌,就連張斌張瑾的穿戴配飾也都是奢侈不凡。相比之下,張赳在他們三兄弟之中算打扮最華麗的,此刻竟是還顯得寒酸了。
雖說他和張超張赳一起上去見的禮,但張輗張軏卻都是正眼都不瞧他們,只淡淡地和張赳點了點頭,卻壓根沒有任何關切之語,倒是甫一落座就高談闊論了起來,談的無非是些吃喝玩樂的勾當。張輔勸了兩句,隨即便沉著臉在旁邊不再說話。
於是,到了一家人一起吃團圓飯的時候,儘管家裡的廚子費了心送上了一道又一道美味佳餚,席間所有人卻都是淺嘗輒止,縱使肚子空空的張越也完全沒有胃口——甭管是誰,旁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猶如驕傲的小公雞,時不時還流露出輕蔑白眼的小傢伙,這心情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此時此刻,他巴不得這難熬的一頓飯趕緊結束。
事實上,這頓除夕團圓飯確實結束得很快,不過小半個時辰便撤了盤子送上茶來,但張輗張軏不過只是呷了一口便藉口家中有事,各自帶著兒子告辭離去。然而,即使他們人走了,這榮英堂中的氣氛仍有些僵硬,除夕夜的喜慶被這一頓飯衝得乾乾淨淨。
張輔長嘆了一聲,疲憊地擺了擺手,又對張赳說,“你父親的事情據說已經有了定論,年後便有發落,到了那時你們父子就能見面了。你這些天且放寬心,不要再隨便出門,以免再惹出什麼禍事來。”
張赳聞言面上一紅,旋即眼圈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