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張越撇了撇嘴,旋即伸手指了指一邊的長廊:“二伯母找了個藉口走了,大哥和二哥也跟著閃了,就連大姐和二妹妹都悄悄退了出來,我站在那裡難道當木頭人麼?四弟一口氣連著作了三首詩,那些夫人淑人安人們全都盛讚格調清奇,這會兒祖母哪裡還能看到別人?”
此時此刻,他卻在心裡想,要不是張赳做的那幾首詩他一丁點印象都沒有,指不定他就要懷疑這個神童似的堂弟也是穿越而來的。因為無論是從顯擺還是從脾氣或是從其他各方面來看,那種彷彿與生俱來的盛氣都只能讓他想到那一層理由。
“自小鋒芒太露未必是好事。”張倬搖了搖頭,這才想起此話不該在兒子面前講,遂趕緊岔開了去,“既然老太太那邊客人多,超哥兒起哥兒他們也都溜了,你不在應該也不打緊。你娘大概在後頭忙著,你不妨過去看看,若是有能做的就搭把手。”
張越原本也是這個打算,但此時卻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笑吟吟地說:“爹爹忙著招待客人,想必也沒功夫喝水,我正好讓秋痕預備了茶,如今大概冷熱正好,爹爹不妨喝幾口潤潤嗓子。”
看見張越挪開了攏在一起的袖子,恰恰露出了兩手之中的那個紫砂壺,張倬不禁露出了笑容。儘管心感於兒子的孝順,在伸手接過來之後他仍是不忘教訓道:“待客的還有你大伯父,你不要單單隻記著我一個,別忘了待會讓人給你大伯父也送一壺好茶去。”
大伯父?大伯父那邊還用得著他獻殷勤?剛剛經過瑞慶堂那會兒,他看到那幾個當官的恨不得把腰折到地上奉承,幾個官品稍低的更是已經攬過了端茶送水的差事,他這會兒去不是送上門去給人教訓麼?他可不想讓人指著鼻子說什麼不學無術。
話雖這麼說,在老爹面前,張越還是唯唯諾諾應了,但一轉身就把這麼一句吩咐給拋在了腦後。轉過長廊,瞥見不遠處張超張起兄弟正在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麼,他眼珠子一轉便索性繞了道。那兩個小傢伙至少還曾經是祖母的心頭肉,闖了禍也不打緊,他要是攪和進去就是自討苦吃了。
話說回來,他們真的準備把顧彬推出去和張赳打擂臺?不會到時候害了那小子吧?
正這麼想著,張越便有些走神,竟是完全沒注意到對面有人匆匆走來,於是結結實實一頭撞進了人家懷中。這眼冒金星抬起頭一看,他頓時傻了眼。只見那個頭戴緇布冠,身穿白袍腳蹬青履的人,不是族學裡那位杜先生又是誰?
“杜……先生?”
看到某人的一剎那,張越猛然間想起上次月考之後他還沒有去過族學,壓根不知道成績如何,於是此時面對著杜先生那張招牌式的死人臉,他不覺心中惴惴。然而,讓他深感意外的是,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族學塾師竟是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
“你這幾年來學堂上課的時間不多,卻能夠用一個月時間將那本書看完,而且還能做完那張卷子,這天資毅力倒是不錯。”
倘若是杜先生板起面孔訓斥自己兩句,張越也不會這麼驚訝,但此時面對這貨真價實的誇獎,他著實是瞠目結舌了。但這失神只是一瞬間的事,醒覺過來的他立刻想到了父親的吩咐,正預備開口說些什麼,卻不料外頭忽然響起了一陣大呼小叫聲。
“小沈學士來了!”
張越雖然沒有出去見過那些官員,但在祖母那裡見到了許多貴婦人,其中三品以上的也有幾個,此時見人家咋咋呼呼嚷嚷的不過是個學士,他不禁覺得奇怪。這時候,他卻忽然感到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扭頭一瞧,卻見那杜先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不在南京城,大約不知道這位小沈學士的大名。他八歲通《孝經》、《論語》、《孟子》,十歲能書真草,算是貨真價實的神童。當今皇上登基之後重文臣,他和其兄沈度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