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為他們考慮,是為自己考慮。

槍打出頭鳥。

六點,紀瑤來提醒下班。

宋唯想到什麼,整個人焉下來。

手機也準時彈出訊息:【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她打字:【不用,我自己回。】

【那晚上見。】

晚上見,真是可怕的三個字。

陳橘白沒回陳韻家,回了公司附近常住的房子收拾,東西不多,收拾好到她家七點不到。

宋高逸已經買好菜在廚房忙,陳橘白朝裡探一眼,“爸,唯唯回來了?”

“回了,收拾她屋呢,你把行李拿進去再出來。”

“好。”

陳橘白推行李箱往東邊臥室去,廚房裡宋高逸突然出聲:“東邊那間,你別走錯。”

男人腳步一停,再邁步。

她的房間他進去過。

臥室門開著,宋唯背對他收拾衣櫃,聽見動靜回頭,又快速扭回去,“你放那吧,我還沒整理好。”

“嗯,但我得換件衣服。”

女人身子一僵,指指旁邊衛生間,“你換。”

陳橘白從行李箱裡找出居家服進衛生間。

衛生間乾溼分離,乾淨整潔,但洗手檯上堆滿的二十來個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看得他吃驚,實在太多。

旁邊壁龕整齊放著洗臉巾和女性用品,毛巾掛在壁鉤,牙膏牙刷統一朝外。

全是她的東西。

陳橘白拿起收納籃裡奇形怪狀的化妝工具,感覺奇妙,他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空氣裡不屬於他的卻熟悉的氣味瀰漫,腦子裡轉動的齒輪在這一刻受阻,停滯不前。

五六分鐘換好出來,女人不知所蹤。

房間中央一張一米五的床已經換好新床單,淡藍色,右下角點綴幾朵小黃花,清新簡約。

但鋪得太平整,像酒店大床房。

陳橘白眼神暗了暗,出門。

廚房裡宋高逸已經將肉類蔬菜整理好,就等女婿接手工作。

陳橘白環視一週,先問:“唯唯呢?出去了?”

“蠔油沒了,她下樓去買。”

他頷首,走進去,“爸,我們今天做什麼?”

“油爆蝦,乾煸四季豆,再加個菜和湯,湯我先熬上了,以後再教你,來,你先處理蝦。”宋高逸似乎要傳授畢生所學,拿起一隻蝦,教得認真:“這樣,先剪掉蝦頭,蝦頭不要丟等會有用,再挑出這條蝦線,殼要去掉。”

“唯唯愛吃蝦,但不愛剝,你要是不剝殼就這麼炒她一個不會碰,要是剝了殼她自己能吃一盤,以後要是做蝦記得剝殼。”

“嗯。”他想起什麼,“她是不是不愛吃魚?”

“愛吃,唯唯不挑食,但害怕有刺,小的時候沒學會吐刺被卡過喉嚨有了陰影,但是魚得吃啊,所以小時候給她做飯都得選沒刺的魚,有刺也得給她挑掉才吃。”

陳橘白側眸望去,邊剝蝦邊說著這些的男人眼神寵溺,完全沒有抱怨嫌棄。

“掌上明珠”這個成語在他眼前具象化。

教他做飯同樣,歸根到底是為了宋唯,包括楊迎秋,他們所說所做全是因為女兒,

他恍惚覺得他們是在把他拉入某個陣營,這個陣營目標一致——愛她,寵她。

他並不反感,甚至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這一時刻裡,他感受到也許一個完整的家庭就應該是這樣的。

陳橘白上手快,跟著處理一個後第二個已經能獨立完成。

半斤蝦很快剝好,宋高逸又讓他準備蔥薑蒜這些配菜,同時在旁邊提醒,“唯唯不吃香菜,你記得啊。”

“好。”這個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