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靜,“天火三百年燒不盡一縷天魔殘魂,反而讓它有了復生跡象,若不能將其封印,所有的犧牲都將只是枉然。”

“可他是無辜的……”

“你既見蒼生,便該知曉,世間無辜之人數不勝數,無辜二字救不了任何人。”天帝輕聲說道,“他的父親,是守護三界的古神,他父親拼盡所有護住的一切,本就該由他繼續守護,他不承擔,難道要這一切付諸東流?”

鹿臨溪剛想飄走,便被這段話驚得重新留了下來。

這煞筆天帝什麼流氓邏輯啊?

——噢,你爹都是為天下蒼生死的,你為什麼不能為天下蒼生死一死呢?

——你這樣可不配當你爹的兒子哦!

我呸!

我呸呸呸呸!

糟老頭子壞得很,擱這搞道德綁架呢?

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未免太厚顏無恥了一點吧!

沈遺墨真是這傢伙生出來的嗎?父子倆品行差異未免也太大了吧!

鹿臨溪氣得正牙癢呢,只見天帝伸手捏住了沈遺墨的肩膀,近乎淡漠地對他問了一句:“還是說,你去替他?”

沈遺墨:“……”

“祈澤,你如今還能站在此地侃侃而談,皆因當年吾未將你送去屍山,你安安穩穩當了那麼久的天界太子,此時想到反過來斥責吾了?”

天帝的語氣無比諷刺,沈遺墨一時亂了心神。

他沉默許久,忽而低聲問道:“若我願替他,父帝可否還他原有的一切……”

他的話語很輕,卻在那一瞬點燃了天帝心間的怒火。

“你還真願替他?他早已生了魔心,若有朝一日,天魔降世,你卻失了抗衡之力,你要期待他來替你護佑三界嗎!”

“……”

“說得那麼大義凜然,無非是目光短淺,未計長遠,只看一人,不顧眾生!”天帝厲聲呵斥道,“你明知那人早已墮魔,仍一廂情願想要度之,有朝一日若真生靈塗炭,那便都是你這一時心慈所致!”

他話到此處,用力一揮衣袖,指著不知哪個方向,憤憤說了一句:“現在,去靈墟之境,我可以忘記你今日所言!”

沈遺墨抬眼與之對視,目光不再彷徨。

他說:“那父帝還是記著吧。”

片刻靜默後,天帝抬手一掌,重重落在他的胸口。

金色的靈光刺目得讓鹿臨溪睜不開眼。

靈光散去之時,沈遺墨腳下退了數步,嘴角已然溢位鮮血。

“當初允你下界歷劫,當真是個錯誤!”天帝怒道。

沈遺墨緊咬著牙,數秒沉默後,緩緩跪下身子,無聲地嗑了三個響頭。

天帝神色似有些許緩和,猶豫著想要伸手將他扶起。

然而下一秒,他看見了他抬頭之時,眼底近乎執拗的倔強。

“天規森嚴,我自幼尊之重之,皆因想要成為父帝心中最期待的模樣……如今我終於明白,父帝想要我成為的人,我註定成為不了。”沈遺墨心如死灰般低聲說著,眼底卻似緩緩燃起了新火。

他忍痛站起身來,在天帝憤怒的目光下輕聲說道:“這一次,父帝關不住我了。”

“逆子!”天帝怒喝著,又一次向前揮出一道靈光。

這一次,沈遺墨被他打出殿外數米遠。

他又一次嘔出一口鮮血,硬撐著抬起頭來的那一刻,臉色煞白得有些嚇人。

那一刻,忽有一陣夾雜了血色的黑霧,於他身上若隱若現,又被瞬間壓制下去。

天帝眼底閃過了一絲震色。

鹿臨溪大驚失色,再顧不得隱匿身形,當即慌忙上前,吃力地將沈遺墨扶了起來:“白痴嗎你!我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