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看見了一抹紅色的衣角。

——不確定,再看一眼。

大鵝猛地將頭扭向右後方。

果不其然,謝無舟正坐在窗邊優哉遊哉地喝茶呢。

鹿臨溪:“……他怎麼在這裡?”

雖然站隊不是好文明,可先前不是說好了要站隊的嗎?

浮雲連忙搖頭晃腦地揮起了自己的翅膀:“他是自己進來的!”

似是為了證明浮雲確實沒有半分背叛之舉,謝無舟輕輕放下茶杯,淡笑著問了一句:“休息好了嗎?準備上路了。”

鹿臨溪:“這次又上得是哪條路啊?”

謝無舟:“沒變過。”

鹿臨溪:“不走夜路了?”

謝無舟:“近日反思了一下,覺得晚上還是用來睡覺比較好,做別的事多少有些鬼鬼祟祟。”

鹿臨溪一時噎住。

她合理懷疑謝無舟在指桑罵槐。

可就算指桑罵槐,大家也是一樣的鬼鬼祟祟,誰都光明正大不了一點!

“餓了,我要先吃飯。”

謝無舟低眉看了她一眼,沉默數秒後起身向屋外走去,喚小二上來點了些熱乎的吃食。

一頓飽餐後,兩隻大鵝再次跳上了新租的馬車。

只不過這一次,謝無舟花錢請了個車伕,同大鵝們一起坐進了車內。

馬車內多出一個人的那一刻,兩隻大鵝不禁面面相覷。

鹿臨溪不滿地上前兩步,擺出了一副“大鵝我此刻就要倒反天罡”的兇狠架勢。

“你進來做啥!”

“我也不能總在外頭風吹日曬吧?”

“咋地,那麼嬌弱!”鹿臨溪梗著脖子陰陽怪氣起來,“外頭那風啊日啊,是能把您曬黑了還是吹皺了啊?”

“是啊,我身子骨向來不好。”謝無舟笑道,“不只畏光,還吹不得風,淋不得雨。”

好敷衍的語氣,好虛假的話術。

動動指頭少說能弄死一條街的傢伙,身子骨不好才有鬼了!

鹿臨溪嘆了一聲,決定不再和這隻孔雀鬥嘴了。

他根本沒有半點羞恥心,可以輕易免疫所有來自外界的嘲諷。

想在言語上與他過不去,不可能有半點勝算,只會獲得一肚子挫敗感。

鹿臨溪沒好氣地拍拍翅膀,往浮雲身旁挪了挪屁股,把頭扭向了窗外。

浮雲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一雙豆豆眼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似是想要問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又全然不知怎麼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鼓起勇氣,將嘴湊到了鹿臨溪的耳邊,超小聲地問了一句:“小溪,你們到底怎麼一回事啊?之前不都一直好好的?”

浮雲的疑惑,讓鹿臨溪產生了一瞬的恍惚。

是啊,她和謝無舟先前確實一直好好的,她甚至一度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多了一種沒來由的信任。

但從主動求著他帶自己出門,到一見面就勢如水火,似乎也就是一個下午的事。

仔細想想,架是她單方面要吵的。

謝無舟非但沒有哪裡對不起她,還對她做出了不小的讓步。

不僅如此,就在他做出讓步的前一天,她似乎還讓他生氣了。

而這一切,好像只是因為他殺了三個人。

——三個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