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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都嚇了一跳,劉志光還“啊”了一聲。周明瞥了他一眼,說道:“這種剖腹探查詢原因的情況,碰到因包裹而移位的血管是常事,動作要儘量輕柔,並隨時做止血準備。”
老江額頭的汗水更密了,握器械的手也開始發顫。他是被時代耽誤了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學生時代所受的訓練不夠正規,四十五歲了一直還是不能做太複雜的手術,如果近期還是過不了手術關,年紀再大就更不可能了,也許就要做一輩子的主治醫。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長大 第三章4(2)
至關重要的手術考核就在一個月後,為了最後的突擊,最近但凡有相對複雜的手術,李宗德都暗示收了給他讓他主刀,而讓周明或者韋天舒在旁把關。只是這陣子突擊的結果一直效果甚微,幾乎每次,最終都要替換主刀。
終於,幾分鐘後,他再次碰到了血管,手忙腳亂地結紮居然拉斷了線,當李波打完了那個結之後,他近乎痛苦甚至卑微地望著周明搖了搖頭。
周明接替了老江之後,就再也不用顧及“安靜的環境對主刀醫生操作的影響”了,他手裡一直沒停,問題也就再也沒停止過,而且必然以“學生”開頭表示這個問題的歸屬。
學生們在今日還不太懂手術,雖然大概地覺得跟老江對比,他的操作透著熟練沉著,並沒瞧出所謂從如今國內的學術泰斗到住院醫所公認的“看周明做手術,就是個心曠神怡的享受”,而只是感覺到被他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問得尷尬。
至於學校通訊社某個學生通訊員寫類似臨床醫院專家系列訪談時候寫的“他的手術讓人感受到美——也許就是屬於音樂的節奏”,陳曦就覺得純屬寫稿的人有點癔症了。
總之,無論是心曠神怡還是藝術的魅力,陳曦都感受不到,她就覺得眼花繚亂。解剖圖譜上位置分明的臟器位置血管走形,不到考試前幾天她都記不準,更何況眼前血糊拉搭地紅彤彤的,再混著些大便的黃色,模糊的一片。
周明跟李波、胡原不停氣兒地操作,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迎面而來,陳曦只覺得眼前模糊,帶了口罩更是呼吸不暢。在那一刻,陳曦就想自己一定是腦子進了水——甚至在此水中養了魚——才會考見鬼的醫學院。
為啥不上文科班呢?聽說北外的姑娘們上課經常就是欣賞個西方文學甚至賞析個電影,討論莎士比亞的戲劇。那才是藝術,這又是血又是糞還有淡黃的脂肪粒粘在自己的袖口和手套上的境界跟藝術有嘛關係?
當然,陳曦也不該把自己對此刻的不滿歸結於此處不夠藝術,那就太把自己拔高了,更實在的是她羨慕她們有雙休日可以逛街買漂亮的衣服裙子打扮——就算她對打扮的興趣還沒高漲到那個份兒上,也可以拿那個時間去看電影或者在家打遊戲睡覺。
“那個女同學,”當陳曦正沉浸在幽怨的情緒中憤懣以及傷懷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被點名了。這個屋子裡除了手術護士和毫無知覺地被折騰著的病人之外,只有她跟“女”沾邊。陳曦稍微思索了一下,明白周明的所指不大可能是她們兩個,於是只好心中忐忑地答應了一聲,並在此時發現他們已經完成了手術探查,開始關腹腔了。
“你在看電影嗎?”帽子下面口罩上面眼鏡片後面他的眼睛實在不能算是善意地看著她,她愣怔地“啊”了一聲。意識到他的所有問題,大約王東回答了有小一半,而其他同學或者回答了或者至少也表示自己在聽,試圖在答,只有她的思維已經奔逸回了高考填志願的時代。
陳曦想說這麼枯燥而血腥的電影即使有,她也不會去看,當然,她不敢說,只好低下頭去。
他從手術檯上撤了下來,把最後關腹的活兒留給了老江和那兩個助手,中間讓胡原把已經打好卻不太規則的兩個結拆掉重來。他向學生們走過來,對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