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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天又還沒黑，宵禁辰光還早著，你們急什麼？&rdo;

見她堅持，明吟和明葉對望一眼，也不敢強勸，只得苦笑。

城北博雅齋是在臨近北門的一條巷子裡，雖然是巷子，倒也能過馬車，到了地方，車夫停下告訴，卓昭節先挑簾看了看，卻見齋前還有個小小的園子，栽花種糙的，還打了一口井，不過七八步到頭，拿籬笆圈了，中間一扇門，上書&ldo;博雅齋&rdo;三字，筆鋒飄逸。

園子裡，兩個總角小廝隔著籬笆看見馬車停下，忙到門邊候著，及至卓昭節帶著使女下車走過來，他們立刻開了門，未語先笑道：&ldo;娘子是頭一次來？&rdo;

&ldo;正是。&rdo;卓昭節點了下頭，&ldo;裡頭可有現成的琵琶？&rdo;

&ldo;自是有的。&rdo;一個小廝笑著道，&ldo;娘子裡面請！&rdo;

踏進齋門，就見裡頭只放了兩三面琵琶，迎面的櫃檯裡一個二十餘歲的少婦正低著頭，一手拿筆，一手將算盤撥得飛快響亮。

引卓昭節主僕進門的小廝也不在乎會打擾她，過去就笑著道：&ldo;娘子，有客人來了。&rdo;

&ldo;松奴請客人少坐，上好茶，我算完這本帳。&rdo;那少婦頭也不抬的道，&ldo;真是對不住……今兒是一定要算出來的。&rdo;

小廝松奴哎了一聲，歉意的對卓昭節道：&ldo;娘子勿怪，今兒個正是交帳的日子，敝齋只方娘子一個人管這些事情……&rdo;

&ldo;不要緊。&rdo;卓昭節搖了搖頭‐‐道，&ldo;我是來看琵琶的，你引我先看著就是。&rdo;

松奴笑著道：&ldo;娘子是換琵琶，還是頭一次用？&rdo;

&ldo;頭一次用。&rdo;卓昭節道，&ldo;但也須選好些的。&rdo;

&ldo;那娘子不必上樓了，就樓下這三面，初學之人練手已經綽綽有餘。&rdo;松奴聞言，一指旁邊羅列的三面琵琶，道，&ldo;敝齋供初學練手的琵琶雖然不多，但皆是好的，娘子請看這三面皆是鐵力木所制，六瓣弦軸，頭雕牡丹……有牛骨、象牙與玳瑁，只看娘子喜歡哪一面？&rdo;

卓昭節對琵琶根本就是一竅不通，看跟前三面琵琶哪裡知道什麼好壞？就道：&ldo;太少了，樓上既然有，我去樓上看看。&rdo;

松奴就勸說道：&ldo;不是小的多嘴，娘子既然才開始學，如今這三面已經足夠了，敝齋的琵琶，一層樓是一個價，娘子才上手，很沒必要買樓上那麼貴的。&rdo;

&ldo;若是不買，可能看？&rdo;卓昭節反問。

&ldo;自然是能的。&rdo;松奴還沒回話，方才那算帳的方娘子忽然介面道，卓昭節回過頭，卻見她已經在收拾筆墨了，一面收拾一邊賠禮道，&ldo;方才一筆帳正算到了緊要時，怠慢了小娘子了，萬望海涵！&rdo;

卓昭節抿了抿嘴：&ldo;無事。&rdo;

那方娘子手腳利落，片刻光景就把東西整好，拿了一摞帳冊叫松奴：&ldo;放到箱子裡去，等明日新東家來了再交接。&rdo;

松奴答應著下去，卓昭節奇道：&ldo;要換東家？&rdo;

&ldo;正是！&rdo;那方娘子過來引她們上樓，邊走邊道，&ldo;原本早就要換了，奈何家祖父當年答應了長安李大家一面琵琶，一直到近日才完工，所以才將店轉出去…&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