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石屋,臨走前,她又不放心地回頭望了眼。

“大師姐,我在這裡。”胡蝶特意繞了段路,從另一頭出現。

“你怎麼突然不見了?”綵鳳走向她,“還真是嚇我一跳,我剛剛聽一位樵夫說,晌午這兒才發生過打鬥呢!”

“哦?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來咱們‘杏春藥莊’的地盤撒野?”胡蝶隨口應和。

“那就不清楚了,不過對方已經撤離了。”綵鳳笑說:“幸好那時候我們還沒出莊,否則萬一被波及就不好了。”

“不知對方到底是誰……”胡蝶突然想起石屋內的男人。

綵鳳好奇地望著她,“你以前從不多問醫藥以外的事,今天是怎麼了?”

“呃!沒……沒什麼。”她笑了笑,隨意找著藉口,“只不過好奇罷了,想咱們杏春藥莊在連苜山上可是赫赫有名,敢來撒野的,來頭一定不小吧?”

“誰知道呢?江湖上的事不是咱們弄得明白的,我們還是好好學習怎麼採藥、配藥吧!”綵鳳搖搖頭。

杏春藥莊分為兩部,一為習醫、一為製藥,並以研究藥理、製做藥方為宗旨。

傳說杏春藥莊的祖師爺江青揚便是“草澤醫”出生,因緣際會下成為華陀的弟子,除了有高超的醫術外,也鑽研藥草的分類,因而成立了杏春藥莊,希望後世都能沿襲他的理念,代代傳承。

而胡蝶和綵鳳則是專門研究藥草、製做新藥的弟子。

“嗯,我知道。”胡蝶笑著點點頭,與師姐往回莊的方向走去,但心底仍忐忑不安……

為著石屋內受傷的陌生男人。

夜幕如紗網般籠罩整個大地,凜冽似刀的寒風咻咻的在連苜山刮旋而起,捲入石屋內,襲上上官狩的身子。

猛地一陣砭骨寒意冷醒了他,他大張一雙充血的眼,望著闃暗的四周。

這裡是哪兒?地獄?或是黃泉路上的某一站?

就在他急急想起身之際,才發現身上幾處較嚴重的傷口已被包紮了起來,莫非這地獄之路還有好心人為他療傷?

突然,他聽見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身軀不禁繃緊了起來……該不會就連陰曹地府也有追殺他之人?

一道輕晃晃的光影慢慢由遠而來,上官狩立刻閉眼假寐,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牛頭馬面之輩想逮他到閻王面前?

胡蝶一路上不停的左右張望,確定無人跟隨後,她才加快腳步朝石屋靠近。

一走進石屋,她趕緊將門掩上,再將油燈放到那處角落,見那男人還躺在那兒,立刻走過去將手中的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

此刻在油燈的映照下,她可以更清楚的看見他的容貌──好一個美如冠玉的傅粉河郎呀!膚質白裡透紅、雙眉斜飛入鬢、鼻樑高挺、唇紅似楓,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眉宇間卻有著淡淡的皺摺……像是心情煩鬱不安似的。

這男人真是俊魅逼人,雖然滿頭白髮,可那頭白髮非但沒有醜化他,反而更加深他絕俊的丰采。

光這一眼,她的心就遺落在他身上了!

一種少女情竇初開的悸動驀然在心頭蔓延……

老天,她到底想到哪兒去了?

胡蝶捂著發燙的臉,趕緊拿起籃內的布條與已磨好的藥草為他換藥,跟著又將一些吃的擺放旁邊,小聲地對他說:“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若你醒來可要吃點東西。”

突然,她想起他還沒沾過半點兒水,因而又開啟竹筒,“來,先喝點水吧!或許喝下後你就會醒來了。”

腦袋迷迷糊糊的上官狩明顯感受到對方是個姑娘,從她為他上藥、包紮,便能感覺出她的溫柔。再聽她的聲音,輕緩柔亮,想必她的模樣一定也不錯,或許是天上的仙子吧!

天上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