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命,石

新,那是石新的,石新穿過石新用過,他好心好意地留給我,我卻這樣地把它們拋進了水裡,

噢,我成了什麼呀,他感到自已好可怖好可憎,整天到晚鬼裡鬼氣的,想著,又可憐起自已

來了,我沒有法子啊,不覺雙腿跪下,石新,我對不起你,你是好人,我不是人,原諒我吧,

原諒我這個不是人的人吧,唸到此,心裡發酸,哀哀地站了起來,想想自已孤孤零零地獨個

站在這河邊,清冷清冷的,無人知曉,無人問津,和鬼又有什麼兩樣啊,聽說河水裡都有一

種水鬼,是掉水淹死的人演化的,它們常常在中午時分見沒人時跑上岸邊曬太陽,它們曬太

陽沒有影子,人們常說小鬼曬太陽沒有影子,大概就是這群水鬼們提供的,好可憐啊,連自

已的影子都沒有,啊,落泊者啊,你們在這水下面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喲,就象現在這樣冷的

天,不凍死了?西門玉不覺打了一個寒噤,把頭一縮,這才想到自已在這兒不知想了多久,

兩手一握,冰涼冰涼的,再不走,我可就要成為水鬼了,對河水望望,把頭點著,轉過身來,

朝著屋子燈光被窩的村莊一步一步地去了。

從河邊輕裝回來了以後,西門玉又回家過了一程子,漸漸地,他一心一意地上工下工煮

飯吃飯為招工回城算計著了。這一天中午,西門玉剛吃過飯,王盛英突然出現在他的門前,

西門玉一愣,臉上熱辣辣地,又慌忙擠出笑容來,王盛英也笑了,也有些不自然,但一會兒

便又自然了,她說,“上次我來見你門鎖著,問這兒的人,他們說你回家去了。”西門玉忙笑

道,“是回家了。”大概是看見西門玉還在緊張,王盛英又笑了,象是好笑又象是不好意思的

樣子,她轉過臉去,環瞅著屋子裡的東西,“屋子收拾得還挺乾淨的,不象劉偉明那兒髒亂

的象個狗窩,你就一個箱子?石新的箱子沒丟給你。”“嗯。”西門玉答不上來,忙轉彎說,

“你坐呀,就坐床上吧。”

王盛英就坐到床上,眼睛卻盯眄著斜面那個光禿禿的土床,屋內很靜,西門玉有點不安,

便拿杯子倒了杯開水送向王盛英,“你喝開水。”王盛英轉過臉來接在手中,緊緊地握著,說,

“這杯子是石新留給你的吧。”“不是。”王盛英把杯子放在靠床邊的桌子上,又走下地來,

對那土床的四周又瞅了一遍,說,“我那天好象聽你說,石新把不用的東西都丟給你了。”“沒

有,什麼也沒有,他把他的東西全部都帶走了。”西門玉脫口而出,心裡卻在發慌,又暗恨

恨著自已,“嗯。”王盛英淡淡地一笑,西門玉看得出,那輕鬆好象是故意裝的,“他怎麼一

下子變得這麼小氣,你們倆一向是很好的呀,怎麼一點東西都不丟。”她把臉轉向西門玉,

西門玉正在望著他,四目一對,西門玉慌得敢緊把頭低下,心裡念道,你做好事別再說他的

東西了吧,最好你快快地離開這裡吧,王盛英是沒有再說了,但她沒有離開,她又坐到床上,

西門玉慢慢地把眼光移向她的臉部,只見王盛英正專注地望著自已,目光一碰,王盛英把頭

低了,神色很羞赧,西門玉覺得很不過意,自已是個男子,怎麼一點也不大方,於是便找了

個扳凳坐了,想找話說,可又找不著什麼話,兩人都沉默著,西門玉覺著是過了好長一段時

間,才聽王盛英說,“你常回家去嗎?”“不常回家。”“你家裡有些什麼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