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裡面那個角落,對於今天這種結果,他已經早有預料,自從他離開盧青燕就想到過這個可能了。畢竟沒有人可以永遠在逃亡中過活,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是一點都沒錯。

他也不可能一直躲在盧青燕的身邊,他既不可能給她提供婚姻的保障,也不能給她帶來幸福,因此以於盧青燕的惱羞成怒也應該有接受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罷了。才僅僅一天就讓他捲鋪蓋走人,沒想到一個拒絕會讓自己從天堂墜進地獄,一天前還是老闆娘看重的準老公人選,一天後就得摸摸鼻子走路。

即使這種被抓的場面在自己的腦海裡過了多少遍,但還是從沒想過被抓的時候竟是如此的戲劇化,只是因為在出火車站的時候經過了一個喝醉酒的警察,就被拉住了搜身。當警察發現了他的日記本的時候,他的緊張情緒出賣了他。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恐怕即使是他表現得很鎮定,只怕那警察還是會看他的日記的,人對於別人的隱私有著一種惡質的興趣,從骨子裡就想知道別人的私事,否則日本的針孔攝像機怎麼會如此的鋪天蓋地?更何況是這樣一個醉醺醺的警察,又有著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

他邊看還邊笑著,還上下打量著這樣一個在日記裡傾訴自己是同性戀的傢伙,只是當往後看的時候,臉上出現的就是一種如野獸發現了獵物的血腥般的興奮,他眼神狂熱的立刻將自己銬在了火車站的值班室裡。

經過一夜的瘋勞審訊,李熙塵什麼都招了,幾個月來的提心吊膽終於到了盡頭,他從不知道原來踏實的感覺是這樣的舒服,哪怕這就意味著他將面臨槍斃的可能。

他彷彿帶著一種贖罪的心情很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只是在昨天訊問犯罪經過的時候,他又一次痛苦的回憶了那個過程。幾次他都泣不成聲地停在了那兒,其實不管他怎麼形容他和遲雲之間的愛情,訊問的警官也是無法理解的,令他難堪的是一個警官的反詰,〃既然你這麼愛他,你怎麼會殘忍到在他身上捅了十三刀?〃

是嗎?他原來捅了遲雲十三刀,他自己都不知道呢,只知道到後來他渾身都是血,而遲雲軟軟的倒在了他的身上,臉色煞白,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反而有一種超脫的意味。

在逃亡的期間他從沒想過為什麼死時遲雲的臉上是那麼平靜,現在突然想到也始終想不明白。他們那個時候那樣激烈的爭吵,什麼難聽的,絕情的話全都說了出口,甚至到後來,李熙塵一時氣極想強暴他,而遲雲的奮力反抗更是激怒了狂暴的他。

他永遠都記得令他失去理智的話語,遲雲一邊掙扎一邊吼著,〃你離我遠點,變態,要不是你我至於成這樣嗎?你這個變態,我現在看到你都噁心。。。。。。〃

他氣瘋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是不想再聽到這些了,他順手抽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又一刀的捅了過去。捅第一刀可能需要勇氣,到第二刀後就是一種可怕的慣性了。他根本記不清了自己到底捅了多少刀,只是覺到遲雲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他最喜歡的事。

他將臉埋在自己的膝蓋裡,雙手用力的抱緊雙腿,他蜷縮在那兒,只是覺得周身犯寒。在這樣一個熱得好象在烤的牢房裡,他覺得如冰窖般的冷。

一個流裡流氣的傢伙朝他走去,一腳踢在他的腿上,〃喂,同性戀,在幹嘛呢?啊?哭啊?〃

四周響起了一陣惡意的鬨笑,李熙塵沒有抬頭,只是更緊的抱著雙腿。

那傢伙看到李熙塵沒有反應,彷彿覺得很沒面子,一腳狠踹了過去,〃喂,老子跟你說話呢,怎麼?敢不理人,活得不耐煩了?啊?〃

李熙塵被踢倒在地,無法再遮擋自己的淚眼。他只是維持著那個被踢倒的姿勢,眼淚靜靜的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