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塞滿的心房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這裡是慕府!

並不是有一一娘和妹妹在的魚府,而是她安身立命快兩年的慕府。

伸手輕拍著依然失序的心房,她原本總是帶笑的唇瓣此刻卻帶著一絲絲的哀愁。

在夢裡,往事一幕幕地襲向她,幾乎將她淹沒,那情景清晰得宛若昨天才發生似的,她知道自己想起了一切。

應該是三少那來不及收勢的一掌,巧合地拍開了她阻滯的血路,讓她想起了過去的一切,和人性的險惡。

想起了還沒變傻時的無奈,與二孃和妹妹之間的糾葛,更想起在昏過去前,她與三少即將進行的事兒!

心再次驟然狂跳,魚球兒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回想著關於昨夜的一切。

那一片血霧毀去了本該是她此生最寶貴的記憶,也是那片血霧阻斷了她的痴心妄想。

像她這樣的人,只怕連老天爺都覺得她擁有三少是一種奢侈,所以才會讓她在緊要關頭吐了血,阻止了一切吧!

她虛弱的想要自榻上起身,移動著蹣跚的步伐,緩慢地移到了窗子旁,透著窗欞望著窗外的月光,兩行清淚就這麼自她的頰畔滑下。

如果可以就這麼痴痴傻傻的過上一生,對她而言,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不用想起一切的醜惡,也不會有著不該存在的痴心妄想。

對三少,以前懵懂時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總是任由他對她欺負和使壞。

以前總認為他是主子、是天,所以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但現在的她卻知道除了他是主子之外,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被她深深地埋藏在憨傻表象的背後。

早就心動了吧!

所以才會在無法擁有他的時候,心像破了個大洞似的那樣叫人難受!

但她與他的距離,卻有如雲與泥,不論她是聰慧或愚笨,與他都是無緣的!

像他那樣的偉岸男人,要的是足以與他匹配的女人,而她卻不是這樣的姑娘,所以……

“喀”的一聲,打斷了她那煩亂的思緒,不想讓人瞧著她的淚,她連忙抬手以手背拭去頰畔的淚,然後才轉過了身。

“三少!”見了來人,魚球兒漾起一如往常的那抹憨笑,就像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怎麼不躺著休息呢?”望著她臉上的蒼白神色,慕臨城的語氣帶著責難。

幾個踏步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了她,就要領著她往床榻走去。

魚球兒被動地望著他握著她的手,發怔。

然後出乎慕臨城意料之外的,她輕輕地掙了開。

這是她以往絕對不會做的舉動,因為習慣了讓他為所欲為,可是……現在不行了!

“怎麼了?”因為她的掙脫,他詫然地回首問道。

“我……沒事!”不能說,也什麼都不想說。

怎能告訴他,她已經不是以往那個憨憨傻傻的球兒了呢?若是他知道了,只怕不會再覺得她有趣,然後翩然離去吧!

如果憨傻是他與她之間的唯一牽繫,那麼她希望自己可以永遠憨傻下去,即使是裝的,也是裝得了一刻是一刻。

“說!”壓根就不相信她沒事,慕臨城很自然地板起了臉孔命令道。

不是不清楚這個丫頭有多習慣壓抑自己的感受,以往在魚家,只怕她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教魚花蕊和她娘給騎在頭頂上吧!

“三少,我真的沒事!”望著他,魚球兒的心微微的抽痛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身軀內的毒永遠都沒有解開的一天。

“那為啥會昏倒?”就算難受也不說,就這麼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是這般惹人心憐,可惜的是,他要的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