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搖了搖頭,感嘆道。

就在此時,張、宋二位掌櫃突然看到迎面跑來一群人,而領頭的那位這倆人都認識,是京城裡一家伯爵府的管事。張、宋二人都曾與這家伯爵府做過生意,那位管事也曾從他們倆人手中收取了不少好處。

於是張、宋二人立刻停步拱手行禮。那位管事也匆匆回禮。接著那名管事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接著跑到這二人跟前,附過身小聲道:“跟二位說一聲,韃子又入關了。朝廷剛派出去剿賊的三萬大軍也全軍覆沒。這訊息剛傳到兵部,還未在京城裡傳播開。倆位如有城外的生意,也要早作準備。在下要先出城收拾一下府中的產業。怠慢!怠慢!回見!”

說完以後,那管事根本不再管這倆位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掌櫃,立刻帶著伯爵府中的人,向著城門口跑去。

“這——!”張掌櫃和宋掌櫃還未從這驚人的訊息中清醒過來。他們還在面面相窺呢。

突然,又有一人向著這倆人的方向飛奔而來。張掌櫃一看,這人正是自己鋪子中的一個夥計。

那夥計一見張掌櫃,立刻帶著哭音對張掌櫃說道:“掌櫃!午前三夫人和六公子感到身體不適,三掌櫃立刻請了郎中。可郎中一來,就說三夫人和六公子快要不行了。三掌櫃請您快些回家!”

“啊!”張掌櫃立刻是大驚失色。“不是早晨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嗎?”

“郎中說了:這些天京城的病人增多。好像是傳染起了瘟疫,大多數得病的人都熬不過半天呢。”

……

當清軍再次突破長城,威脅到北京城以後,京營中出征的那三萬大軍正行走了四、五天時間,來到了離北京城一百五十里左右的地方。

可得知了清軍入關以後,領軍的文武們立刻產生了分歧。有人要立刻返京護衛京師。有人害怕清軍神兵天降,要逃到附近最近的城池中據城自保。只有極小部分人提出與清軍戰鬥。不過提出維持原先計劃,赴山西圍剿闖營的人就一個也沒有了。而領軍的文官統帥卻是猶豫不決,不敢自主地做出任何決定。

可是那些文武們有時間來爭執。京營計程車兵可就等不及了。當清軍入關的訊息在軍營中傳播開來以後,這三萬大軍就是轟然而散,每位將士都是各自逃命去了。

京營的將士,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逃跑的線路也熟。再加上這些人都是在皇城根腳下長大的,眼界也高,社會關係也與京城的官員、勳貴和太監們牽扯得上,所以他們並不怎麼害怕朝廷來個秋後算賬。尤其現在還是法不責眾,再不抓緊時間逃,那還是不是心眼活的京城爺們嗎?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從崇禎十五年冬天起,北京城陸陸續續地出現了急性傳染病。當時人稱“疙疸病”,症狀是——頭疼身痛,憎寒壯熱,頭面頸項赤腫,咽喉腫痛,昏憒等。病者往往先於腋下股間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藥餌。而這個急性傳染病的潛伏期相當短暫,只有1—3天,甚至只有數小時。按照症狀來分析,應該是肺鼠疫。

更為不幸的是,如果是在平時,寒冬季節有瘟疫也很難擴散,再加上明朝當時也有一些防止瘟疫傳染的手段,京城裡這種零零碎碎的瘟疫病情還可以得到控制。

可是恰遇清軍入關,京城附近的人都到京城內來避難,城中的患者和死者也根本送不出去。這病情在京城內發酵,到了開春以後天氣變暖,這場大瘟疫頓時出現了不可控狀態,使得瘟疫在京城裡肆意蔓延。而這詳細的情況也將在後文詳敘。

崇禎十五年臘月初九,天津衛城。

“弟兄們!我老將平日待你們如何?弟兄們都拍著自己的胸口想一下。這養兵千日,咱們吃餉賣命,這都沒話說。我老將就說一句:有弟兄要走的就快些走,老將我不會阻攔,可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