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蓮花被屋外的雞鳴聲弄醒,掀開被子,撐床坐了起來。

原本打算蓮花樓喂上幾隻雞,如此這般,直接打消念頭。

他穿好衣物走出去,笛飛聲手裡拿著一個碗,有一搭沒一搭地撒著包穀粒,張起靈手裡拿著一節紫竹,正凝神打磨。

李蓮花彎腰撿起一節竹條,手中一挽,發出唰的聲音。

他腳下一動,拿著竹條耍著劍招道:“昨日,你們可有收穫?”

張起靈拿著打磨好的竹竿,腳尖一踢握在手裡,側身往李蓮花刺去。

兩人簡單過了幾招,張起靈頓下動作:“鍾梓寒的招式。”

李蓮花瞧見落在胸口的竹竿,眉頭挑了挑:“莫非是此人?”

“根據邢大虎所說,王賦與鍾梓寒乃是至交好友,這鐘梓寒為何要殺此人?”

他扯著手裡的竹葉,思索片刻道:“張天翼此人你們如何看,邢大虎說那日許多人瞧見此人與王賦爭吵,而李青天也與王賦有口舌之爭。”

笛飛聲抓起一把包穀粒扔在地上:“張天翼心直口快,他的劍法還行。”

谷竹這時從廚房鑽了出來,笑著喊道:“開飯了。”

桌子被搬出來,上面放了足足七八個菜。

谷竹倒了幾杯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隨便做了一點,門主別嫌棄。”

李蓮花淡淡一笑:“坐下一起吃。”

谷竹猶豫了一下,隨後笑著坐下,介紹道:“這道小雞燉蘑菇,熬了兩個時辰。”

他盛了一碗湯放在李蓮花的手邊:“門主,您嘗一嘗。”

李蓮花聞言擺了擺手:“啊,我如今呢,早已經不是四顧門門主,李相夷早就死在那場大戰。”

他臉色蒼白,卻依舊笑著拿起筷子:“如今只有李蓮花。”

谷竹眼底黯淡了一下,隨後又亮起光來:“不論您是誰,只要您活著,屬下就開心。”

他原本還在糾結勸門主回去,昨日三人喝了一頓酒,他當即改變了主意。

如今門主過的好,很自由,有朋友。

還活著。

就很好很好。

李蓮花用勺子嚐了一口湯,衝著他溫和點頭:“味道不錯。”

他眼中藏著水澤,滿足地喝下這碗雞湯,雖然早已沒有了什麼味覺,但這碗雞湯確實是香的。

幾人吃過早飯之後便準備離開清音山,走之前谷竹將酒壺灌得滿滿的,一直跟著他們下山才作罷。

笛飛聲拿著酒壺嗅了嗅:“這酒接近十年了。”

李蓮花拿過酒壺,側身望向身後的清音山。

他晃了晃酒壺,這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菊花山”。

三人回到王家的時候,王賦還在昏迷之中,但是脈搏卻強勁了不少。

李蓮花將王賦的手收入被子之中,恍然道:“昨日你們注意到鍾梓寒的手沒有?”

笛飛聲想了想,鍾梓寒身穿一身道袍,容貌俊逸,很像書中的小白臉,哦,謙謙君子。

李蓮花抬手摸了摸下巴道:“他的手有繭,不止練劍留下來的。”

他隨即張開自己的手:“你們看握劍的手,鍾梓寒呢,此處卻有繭……”

頓了一下,輕聲道:“此人是一個賭徒。”

李蓮花摩挲了一下手:“骰子。”

笛飛聲抬眸看向床上的王賦,瞭然道:“我去城中打探一下。”

“我隨你一起去。”

李蓮花坐在床邊,將王賦的手拿出來,細細檢視發現指甲之中有粉末。

:()蓮花樓裡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