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雅不由暗歎一聲。

這秦寵兒若是百里九出面發落的話,無論是打是罰,傷的都是百里府的顏面,而且若是責罰重了,尚書那裡也難免會有怨言。不若交給二皇子,就憑藉他在民間的聲望以及素來的品行,又礙著秦尚書顏面,想來也不會難為秦寵兒。

尤其是一個將軍府側夫人,送到你皇子府上,於情於理,也都說不過去。百里九能開得了口,楚卿塵未必下得去手。

偏生秦寵兒愚笨,以為百里九這是要嚴懲自己,不管不顧了,抱住百里九的大腿不放。連聲哀求:“九爺,寵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幫寵兒求求情,饒恕寵兒吧?”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嘆息一聲,扭臉不去看她。

高手過招,哪裡會是輕易言敗的?

二皇子冷哼一聲:“這管教女人應該是你百里九的家務事,你交給我來做,是要告訴世人,你百里九竟然連自己的一個女人都管教不了,需要藉助他人之手嗎?”

百里九被秦寵兒的聒噪吵得心煩意亂,言語裡面就帶了一分火氣:“冒犯皇家威儀可不是小事,若是二皇子讓我當做家務事來處理,那就好辦多了。左右欣兒也是替林姨娘叫屈抱不平,那麼此事就交由林姨娘來定奪就是。”

一句話又將難題傳給了林諾雅。

這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偏生諾雅天生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十公主對自己的一片苦心。

她略一沉吟,看在楚欣兒眼裡,以為她是左右為難,因此搶先回道:“九哥就是看準諾雅姐姐軟弱,必然寬宏,所以才會讓諾雅姐姐來決斷。說到底,你還是偏心這個女人,所以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負人。

你若是誠心主持公道的話,不若就打她三十個板子,讓她安生休養幾天,不找別人麻煩就可以了。”

這秦寵兒可不是普通婢子,身驕肉貴,哪裡經得起三十個板子?但是公主發話,誰敢求情?嚇得秦寵兒花容失色,就連央求的話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口了。

這時倒是楚卿塵出面給秦寵兒解了圍,緩緩道:“欣兒不要跟秦夫人玩笑了。不過一場誤會而已,如今已經澄清,小懲大戒也就是了,否則你九哥心疼得輾轉反側,夜裡要睡不安穩了。”

“這一頓打是免不得的,否則我楚欣兒的臉面也沒處放了,你是不知道這一路行來,多少下人對著我和諾雅姐姐指指點點,她的名聲怕是也敗壞了。”欣兒堅持道。

楚卿塵微一思忖道:“不若這樣吧,秦夫人這一頓板子暫且記下,作為欠林姨娘的。來日若是林姨娘有什麼過失,就由秦夫人來代受懲罰,這樣如何?”

他這一招委實是高絕,無異於將秦寵兒的安危暫時捆綁在了林諾雅身上,從此以後,秦寵兒不僅不敢妄動諾雅的壞腦筋,找她麻煩,還要維護著她,替她提防來自於別人的暗算。否則,受罰的將是自己。

楚欣兒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心裡暗自叫好,卻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道:“你是哥哥,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諾雅滿心感激地看了楚卿塵一眼,正巧他也向著她望過來,四目相對,會心展顏一笑。

漫天的雪花簌簌揚揚,隨著那豔驚天下的莞爾一笑,變得歡快靈動。晶瑩的雪片飄落在楚卿塵濃密的睫毛上,輕盈地跳躍了兩下,被他眸底氤氳的暖意融做一汪春水,淌進明澈幽深的眸底,微微盪漾。

諾雅就在想,這世上怕是隻有冰山上雪蓮一樣純淨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楚卿塵的豔驚天下,舉世無雙,才能入了他的眼,融進他的骨子裡吧?

不覺,想得有點痴了。

兩人的一言一行,眉目流轉,百里九盡數看在眼裡,心裡愈加煩躁得厲害,甩開秦寵兒,冷聲道:“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