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安安神色舒緩地盯著戰報新聞,法瑟眼睛漸漸眯成了一條縫:“撒伽,有件事想必你是清楚的。”

安安沒有正眼看他,反而更加全神貫注地觀察赫默肅穆指揮軍隊的影像。

法瑟從沙發上站起身,停在了離安安後背很近很近的地方:“赫默會這麼快攻打過來,是因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了——想來這一點你也知道。”

安安還是看著新聞,但眼神的變化讓法瑟知道她在聽。

“赫默已經很不冷靜了。如果現在我當著這麼多人上了你,他一定會發瘋一樣放棄儲糧,直接率兵打過來。到時候,他會輸得更加難看。”

法瑟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外貌一樣迷人,但說出的話卻讓安安氣得腦中一陣陣嗡鳴:

“你真卑鄙。”

“戰場上的人連命都不那麼重要了,你認為還會講人性麼?”法瑟摟住安安的腰,發現她渾身緊繃如同石塊,忍不住笑出聲來,“話還沒說完。我是打算告訴你,我不會這麼做。”

他用權杖指了指赫默:

“我要你親眼看清楚,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接下來法瑟真的沒有再動過安安,甚至連她的手也不碰。他只是相當冷靜地觀察敵方的動靜,把十萬精兵編排到泰沃城西部的冰原上,準備暗之神界建立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

終於到第四天,赫默的軍隊抵達了西部冰原。

法瑟把安安關在泰沃城靠西的黑色哨塔中。

從安安所站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見整片冰原,整個戰場。

狂暴的寒風像無形的猛獸一般捲過冰原,死去的骸骨生物因為戰場上即將到來的血腥與殺氣而靠近。空中有無數骨龍在展翅飛騰,白骨也因為死亡的氣息散發著暗黑與幽綠。疾風掀起了戰馬的鬃毛,卻完全無法撼動這些無生命的骸骨。

西邊的華納大軍像是大片翻卷而來的雪白海浪,在冰原上快速兇猛地移動,與東邊的黑色軍團交疊在一起,覆蓋了視線中所有的冰藍色。幾乎是交疊的同一瞬間,空中就有血光閃現。一時間,叫喊聲、兵器碰撞聲、彈藥聲混為一團,魔法聲更像是在海底爆破的船隻,在極寒的空氣中燃燒著。

如果說開始安安還抱有一絲希望,此時此刻心也涼了下來——經過長途跋涉,華納的軍人們顯然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面對強勢的帝王總軍團不論是氣勢還是實力方面都差了一大截。

安安在高空對著赫默大喊,讓他撤軍不要再打下去了,可是她站的地方太高,聲音很快被呼嘯的冷風吞沒。

華納軍隊不斷受著重創。所幸赫默是九大世界裡神力和魔力最強的大祭司,有著源源不斷的祈禱能力,可以及時為傷兵們治療。咆哮的冷空氣將他的雪白斗篷鼓得滿滿的,他微卷的黑髮也因為魔法的能量而顫抖。每當大批士兵受傷,他總是會以雙手捧著銀白刺目的光球,然後雙手張開,釋放出治癒重創的大魔法。緊接著,銀光像是流水一樣從士兵們的腳下滾過,在與帝王軍團的交際處停下,大半個冰原則都被這種光芒照亮,所有跌倒的、流血的、暈眩計程車兵都像是重獲新生一樣站起來,再次上前與敵人浴血奮戰。

相較赫默這邊的積極參戰,法瑟那邊似乎完全沒有反應。就算看見了赫默的祈福把一條命當成幾十條用,自己計程車兵卻大片大片地倒下,他也只是靜靜地站在城門前,長長的黑色披風載著銀髮垂落在地上。他觀察著戰場中的每一個細節,像是這一場戰爭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安安突然想起這兩天暗之神族討論大祭司人數不足的事。大祭司的很多魔法都對暗之神族的特殊體質無效,而黑暗神官一些傀儡術又會令光之神族肉身受到傷害。如果不速戰速決,法瑟這一邊恐怕會死很多人。

每死傷一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