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見風就漲,腦殼稍活絡點的,伸起指頭一算,再也不想種地了。現在不但河灘沒人去理睬,就是承包田土也有零星的撂荒。莊稼人對土地的依戀程度空前地淡化了。

無事的時候,宋廣田總是一個人在壩子上閒逛,看著漫水的田地,憑著一個老莊稼人對土地的摯愛,心裡無邊的難受。多好的地啊,一冬春就白白荒蕪了。土地,土地,這可是農民世代安身立本的命根啊,怎麼現在竟這樣爛賤,沒有愛惜了?宋廣田也惶惑。

富強也勸父母放棄土地,說,包出去,夠吃就算了,老都老了,也好好歇得了。小兒子不喜歡讀書,初中畢業就打工去了。他也不喜歡農活,在城裡下力卻是個吃得苦的主。先是在市裡拉板車,現在自已買輛小貨車跑短貨。兒子回來幾回,就說了幾回,但終究沒有效果。最後一次竟在村口搭了間小賣部,花花綠綠拉了很多日用品擺上,逼著父母守店。

宋廣田很感動兒子的孝心,應承下來。兒子走後,卻把店鋪丟給老伴打理,自已又還原樣地種自已的地。他喜歡土地,每一次走進土地,深深一鋤下去,掀翻泥土,都要深深的、貪婪的憋進一口泥土的氣息,半天才緩緩吐出,那份沉醉,那種痴情,那般水乳交融,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品味。土地就象血液一樣融進了他的生命。現在自己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田間地頭,孤零零的一個人,能種下的土地也少了。旺強的承包地租給了別人,他心痛極了,卻又無能為力,暗自嘆了幾天氣。

旺強再也不下地了。除了護林,整天盪來盪去,又成了無龍頭的馬。

白玉生下孩子之後,一月,兩月,一年,兩年,心思還是全在了孩子身上,夫妻之事淡了。旺強要的時候就應付,十天半月不挨也沒動靜。生過孩子的身體讓旺強很是不滿意,鬆鬆垮垮的,每一次都象沉入在一窪爛泥中,水天茫茫,沒邊沒際。那段時間,旺強在林地做了石狗的女人。那女人先是扭扭捏捏的,放翻之後卻縱情顛鸞倒鳳、*無比,讓旺強大開眼界,很是暢快。可就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了機會。好幾次兩人路上遇著,旺強打算答腔,女人卻是冷冰冰,寒徹徹、厭惡惡的眼光一掃,轉身就走。旺強心裡恨恨,只等著再次在林地裡抓現場,可那女人再也沒有進過林地了。

偷柴的人越來越少了,旺強又是高興又是悲哀。

後來月梅又讓他逮住了一次,可還是沒有得手。

月梅比旺強大兩三歲,孃家是鄉場上的。月梅與老繭結婚的時候,旺強又一次打工去了。後來聽說是月梅父親腿上長了瘤,急著要一大筆錢醫治,不然就等死。老繭姑姑和月梅家是街坊,聽了訊息就來給侄子說媒。姑姑慫恿哥嫂,說,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姑娘呢,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哦。老繭家是有些錢的,父母趕緊打電話叫了兒子回家,見了面,兒子很滿意,抱了兩萬塊錢,一樁婚事就成了。婚後老繭繼續打工,月梅則在家守候土地,過鄉間農婦的日子。月梅好象也不委屈,成天嘻嘻哈哈的,只是訂了不少雜誌,閒下的時候,靜靜的看,比村裡的女人多了一份情趣。加之從小生活在鄉場,穿著打扮也得體些,無聲地站在村婦中就象是亂草叢中的一棵竹,淡雅清新。可那張嘴說出話來,又是熱辣火噴,放肆張揚。

這天月梅著一身半新紅衣黑褲,在綠樹林中就象似一團火,惹得旺強熱血又湧。但他還是靜下心來,躲著悄悄看了好一會,才慢慢走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哈,旺強淡淡的笑著說,罰也不怕了?女人很平靜,罰就罰唄。說話時眼睛望著旺強,臉盪漾著調皮的笑。我就是喜歡吃柴火炒菜,香脆得很。那行,旺強假意掏出罰單,拿起筆要寫的樣子。女人哈哈一笑,當真下得了手啊?那回讓我白等了一夜,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我才要罰你。旺強說,好,就讓你罰我,說著上前就要摟。月梅推開說,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