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迎接,笑容滿面,眼神閃亮。“歡迎夫人回來!”

“把我的行李拿到房間,還有給我來杯冷飲,臺灣可真熱。”看到傅正慶,讓侯雪琴稍微放心了,有他在就不會有事的。

然而眼神一轉,她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牽著一個小女孩,傅管家怎會讓陌生人進來?太奇怪了!

章宇倫替她們介紹彼此。“媽,這就是我們家的新成員,簡愛玲和章淳淳。”

“媽,初次見面,你好。”愛玲鞠躬問好,心中忐忑。

“奶奶好!”淳淳穿著蛋糕裙小洋裝,送上美麗花束。

“你們是誰?”侯雪琴沒有立刻收下花,第一個反應是先問兒子。“宇倫,莫非你跟這位小姐生了孩子?”

她的推測不是沒道理,這小女生繼承了雙親的特徵,看來就像宇倫和愛玲的孩子,但是瞧這小女孩也有六、七歲了,怎麼宇倫會隱瞞了那麼久?

章宇倫很想承認,可惜這並非實情,他必須說出最殘酷的事實。“媽,淳淳是哥的女兒,但是哥已經過世半年了,病因是骨癌。”

“你說什麼?”侯雪琴搖晃了一下,差點站不住。

章宇倫連忙扶住母親的肩膀。“我們都不知怎麼告訴你,怕你在國外心情受影響,決定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前後才一分鐘的差別,陽光卻失去溫度,藍天轉為陰暗,侯雪琴頓時從腳底冷起,怎麼會是這樣的?漢翔離家十年了,居然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氣氛低迷中,淳淳走上前說:“奶奶,你不要太傷心,這束花送給你,是我媽媽種的,我幫忙剪的,歡迎你回家!”

“嗯……謝謝。”侯雪琴收下了花束,淳淳的笑容讓她暫時忘卻傷痛,然而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轉向愛玲說:“我有話想跟你談談……到我房裡去。”

“是。”愛玲不自覺地僵硬起來,婆婆給人的威嚴感十足,而她們即將單獨相處,但願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也算我一份吧!”章宇倫不願讓愛玲獨自面對。

“用不著。”侯雪琴看了媳婦一眼,率先走向房間,愛玲也只好乖乖跟上。

詩吟推了推二哥的手臂,低聲道:“甭擔心,愛玲比你想象中堅強,雖然她看起來像個小紅帽,但大野狼是絕對吞不了她的。”

“希望你是對的。”章宇倫只有目送母親和愛玲進房,一顆心上上下下的。

隨著時針滴滴答答,這場婆媳對談已進行了兩個小時,淳淳等到頻打瞌睡,周嬸帶她回房睡覺,臨走前她還牽掛著母親,口齒不清地說:“叔叔……泥要保護我媽媽喔……不可以讓巫婆欺負她……”

詩吟聽了噗哧一笑。“妙極了!我也是給她取這個外號說。”

章宇倫既沒心情笑也沒心情等,乾脆直接來到母親房前敲門。

叩叩!

過了半分鐘都沒人響應,他乾脆推門而入。“媽,你們談完了嗎……”

“……差不多了。”侯雪琴背對著門口,背部挺得很直,卻藏不住她的顫抖。

他發現母親眼角有淚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親哭泣,連父親過世都不曾掉淚的母親,畢竟承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創痛。

轉過身,侯雪琴已擦乾眼淚,對兒子交代道:“愛玲和淳淳是我們家的人,過去漢翔沒照顧好的部分,我們要儘量補償。”

“這是當然。”他要做的不只是補償,還有無窮的付出。

“選個日子給漢翔補辦喪禮。”

“我知道。”他正有此打算,在喪禮結束後,大家應該就可以重新生活,到時說出他和愛玲的決定,相信媽也比較能接受。

章詩吟從門外探頭進來,插嘴問道:“不好意思,借問一下,我也可以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