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另類的一縷山羊鬍須外,一張老臉不要太過平淡無奇,加上那渾濁的雙眼和瘦弱的身形,全然看不出半點高人風範。

但就因為剛才他那一句話,中年男子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

“擾人清夢,罪莫大焉。”

那老道士伸了一個懶腰,眼神瞄向坐在青石臺階上冷得不停打顫的少年,輕“咦”一聲,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神光,好似半信半疑,從嘴裡蹦出三個字:“九絕脈?”

老道士大步走到少年身邊,右手食指和中指兩手指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光,邊上的中年男子身體微躬,正欲出手阻止,老道士踏出一套詭異的步伐,輕飄飄的避過,直接扣上了少年的脈門。

“孃的,竟然還是後天的!”老道士閉目把脈,嘴裡也不忘罵咧著,左手手指結起詭異的手印,不停敲打著少年身體各處。

每一次擊打,少年的身體就出一聲骨頭撞擊骨頭的沉悶聲響,臉色也要紅上一分,中年男子心中驚訝,感覺老道士並沒有惡意,竟是破天荒的沒有動作,只是那雙有力的大手中,已然佈滿汗水。

良久過後,少年的身體終於不再顫,神色也漸漸安詳,老道士隨手一拍,少年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老道士這才放開少年的手,站起身對中年男子道:“他沒有大礙了,趕緊送醫院去吧。不過這小娃估計活不過今年,你可以幫他準備後事了!”

中年男子臉色微變,雖然老道士直接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也不打算太過計較,這幾個月來他聽類似的言論聽得太多了,但他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對著老道士微微鞠了一躬,算是感謝他出手相助,中年男子這才恭聲問道:“敢問真人道號可是閒竹?”

老道士一愣,抬頭看著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問道:“你是?”

中年男子俯視著比他矮了半頭的老道士,眼神中帶著感激和尊敬,面前的這個貌不驚人的老人,是他一生執拗的父親都極為推崇的人,是剛才救了自己兒子的人。想到這,中年男子恭敬的答道:“我叫江勇候,我的父親叫江南之。”

………【第二章 閒竹道人】………

閒竹老道聽到“江南之”三個字,瞳孔微微一縮,仔細打量了江勇候一會,又看看躺在臺階上的少年,心中已經明白了這對父子的來意,他悠悠然嘆了一口氣,轉身朝臥房走去,邊走邊道:“欠下的,終究要還,你們跟我進來吧。:ap;江勇候聽得閒竹吩咐,叫過那個村漢,從錢包裡拿出一千塊錢塞給他,並謝過他帶路之恩,拿到錢的村漢只顧低著頭點清錢數,無暇再理會江勇候,一邊歡喜著憨笑一邊朝觀外走去。

江勇候抱著兒子,跟著閒竹老道走進了那間臥室。

雖然道觀殘破不堪,可這臥房裡面卻別有一番洞天。牆壁上掛著幾幅蒼勁有力的字畫,若是內行看到了,就會現作這些字畫之人的筆力並不遜於當下任何名家,除了字畫外,房間內多數物品都是竹子製成,不論茶几還是睡床,桌椅或者衣櫃。唯一帶點現代氣息的,怕就是擱在茶几上那一副精美的瓷茶具了。

江勇候沒空感嘆房間的古色古香,在閒竹老道的示意下,他將兒子放在了床榻之上。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臉部,低聲呼道:“倫兒,倫兒。”

閒竹老道正看著牆上一幅筆走龍蛇的字帖出神,聽到江勇候的呼喊,眉頭一動,嘴上低聲問道:“這個小娃,是叫古倫吧?”

江勇候點了點頭,見兒子已經睡死,於是不再拍打,答道:“是父親取的名,江古倫。”

閒竹長嘆一聲,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落寞,似是自嘲似是諷刺的道:“古倫木,佛古倫,江南之呀江南之,沒想到你終其一生,還是忘不了呀!”

忘不了?江勇候聽得一頭霧水,想要問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