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噸位——

一個憤世嫉俗,想家、想父母卻從不肯正面承認;一個則內向到彷彿大件傢俱,從不輕易開口。兩人都在外界的好奇或歧視眼光下,努力過著正常生活。

從那時到現在,他變了好多好多;而她自己的內心,怎麼好像一直停留在十六、七歲,一直沒辦法往前進,無法從創傷中完全復原?

為什麼她不能像厲文顥?

等她稍微回過神來,突然詫異地發現,他在輕輕吻她的耳際,溫熱的氣息讓她一陣陣酥麻,心跳已經失序,亂七八糟的。

“你……”

“噓。”他的嗓音比平常更低沉,悄悄的,像在說著私密情話。“別想太多了,你就好好放鬆休息一下。沒事的。”

放鬆?休息?他在說哪一國話?怎麼讓人聽不懂?

還有,地板怎麼開始旋轉?她在飛機上只喝了一小杯香檳,但那也是好幾小時之前的事了,該不會到現在還在醉吧?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她萬分不解。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聽話呢?真的就什麼都不想的在他懷裡放鬆了。

然後抬起頭,主動吻上他溫柔勸哄著的唇。

就像磁鐵相吸,一觸及就無法分開。她品嚐著,也被品嚐;擁抱,也被擁抱,緊緊的,柔軟的,甜蜜的觸感令人心跳不斷加速又加速……

熟悉的人、陌生的慾望,在不經意的撩撥下,突然點起大火,狂燒。

那一夜,她沒有任何藉口,清清楚楚地,讓自己在他的擁抱中沉淪,貪心地汲取對方的體溫,以狂野的火焰燒淨所有的煩悶與壓力,徹底解放。

隔天,趙湘柔一早就拉著菲菲出門遛狗去;在薄霧的清晨,沿著山腰散步,走了好久好久,都不想回頭。

是,她很壞。她利用了厲文顥。

一錯再錯是怎麼回事?上次還可以推說是酒後亂性,這次呢?

要解放、要放鬆,幹嘛不做個瑜珈、到游泳池游上三公里、再到跑步機上跑到昏倒?何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麻煩、招惹到一個無辜的好人?

也許沒那麼無辜。想起昨夜他的唇、他的手、他在她耳際的喘息低語……

“啊——”趙湘柔忍不住抱頭大叫。不要再想了!不準!

菲菲困惑地望著她。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忿恨不平地對大狗傾吐心聲:“我只是心情不好。你難道就不會心情不好嗎?”

菲菲確實不會心情不好,它以為停下來就是要回頭了,率先抬頭挺胸地往回家的路走。

“等一下,還沒有要回家啦!”現在才七點不到,厲文顥不知離開了沒?想到回去說不定得面對他,趙湘柔就頭皮發麻。

他或是她,其中一人,能不能從地球上消失?她認真思考著暫時去避個風頭的可行性。思婕最近熱戀中,自然不能打擾,不如還是投奔可茵吧,反正羅家的溫泉飯店有的是房間——

奇怪的是,她一直聯絡不上羅可茵。通常漏接了電話後,看到來電顯示,可茵一定會回撥的,可是到現在都還沒等到她打回來,這真的很不尋常。

難道可茵也不在家?昨夜厲文顥欲言又止的話突然又響起。可茵有男朋友?這怎麼可能!

多年來羅可茵與某學長的糾纏已經是旁觀者清的一出拖棚老戲,在前債未清之前,他們那位笑咪咪卻非常深沉的“學長”絕對不可能放過可茵。男朋友?下輩子再看看!

那不然……厲文顥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他為什麼會知道?

越想越困惑。明明沒喝酒的,居然有輕微的宿醉症狀出現。她牽著菲菲緩緩走回家,拖著腳步,慢吞吞地又多拖了快半小時才到家門口。

閃亮的BMW房車還停在她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