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母見狀,連忙放開她的手,從旁邊櫃檯上拿了棉簽跟水杯,沾濕了為她潤唇,「說不出話就先別說,還有一個半小時才能喝水。乖啊,再堅持一下。」

言玥還沒怎麼樣,言母自己就難受得紅了眼眶,連忙別開臉短促地吸鼻子。

言玥抬手虛弱地搭在母親手腕上,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扯出一抹蒼白的笑,眼神溫軟地輕輕搖頭:媽別哭,我沒事。

言母紅著鼻頭眼眶扯出一個笑,「別搖頭,一會兒腦袋暈。」

言語裡還有著掩飾不住的哽咽。

稍微緩了緩,言母收斂了心緒,問女兒要不要再睡會兒:「要呢就眨兩下眼,不要呢就閉一下眼。」

言玥閉了一下眼。

言母也沒勸她,女兒剛昏睡了四個多小時,其實她也很希望女兒能清醒著陪陪自己,好讓她確定女兒是真的醒了。

天知道剛才的四個多小時裡,言母有多怕女兒再也不睜開眼睛了。

言母起身,開始打水搓洗剛請人幫忙買回來的全新洗漱用品。

牙刷要用熱水泡一泡,殺菌。

毛巾也要燙一下,燙個幾分鐘再用抑菌香皂搓洗。

做這些事本該去洗手間,可言母不放心女兒,都是端到病床前來忙活的。

所幸言玥也醒了,她也不用擔心吵到女兒。

一個多小時後,天已經黑了,言母給女兒倒了一杯溫開水,扶著她起來餵了,「你要在醫院觀察兩天,放心,廖醫生說你沒事。」

並沒有提言玥昏倒後發生的那些事。

言玥喝了水,喉嚨得到滋潤,猶豫了一下,問:「小安呢,他回家了嗎?」

言玥住的是單人病房,旁邊有張家屬陪床,再然後就是大大的玻璃窗。

床簾只拉了一半,外面天都黑了,城市的燈火映透了半邊天。

雖然母親沒有說後續發生的事,可言玥稍微想想,就知道個大概。

現在她有些擔心葉安,他知道自己父母做的事,肯定很內疚自責。

母親忙亂著照顧自己,肯定也無心去管葉安。

那他就只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事情大概,擔心她也找不到她在哪裡。

想到小少年會惶恐不安地蜷縮在髒亂的小陽臺上愣愣看著樓下,言玥心裡有些沉甸甸的悶。

一開始她或許是把少年當成了救命稻草,不知不覺中,她或許已經把他當成了母親之外另一個唯二在乎的人了。

愛情自然是沒有的,可瘦小如流浪小狗的少年睜著一雙過分大的黑眼睛,滿心滿眼雀躍歡喜地一聲聲叫著她姐姐,言玥到底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言母動作一頓,低著頭放下水杯,重新端起白米粥,用勺子一下下攪拌著,輕聲說:「不知道,一下午忙到現在,我也沒功夫回去。」

心裡已是打定主意不會再讓女兒跟那家人有任何接觸了。

再擔心,言玥也明白,對於母親來說,少年始終是外人。

現在要提什麼要求,著實是為難人,所以言玥也就沒再繼續說葉安了。

勉強用了小半碗無味的白米粥,言玥精神倦怠,言母連忙給她擦了臉,又用略微濕潤的毛巾單獨給她裹著手腳細心擦拭,全當作洗了手腳。

言玥幾乎是昏睡過去的,意識忽然就斷裂了,陷入一片無知無感的黑暗。

之後兩天裡,言玥始終心力不濟,腦袋昏昏沉沉,無法多作思考,只是發現住院的兩天裡母親時常不在自己身邊照顧。

這是很難見到的,言玥有些擔心,問護工,護工只溫和地說她母親有事要忙。

如此昏昏沉沉度過了兩天,等到出院的時候,言玥才知道這兩天母親在忙著佈置新家,走出醫院,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