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不問,又想那些絕情的話,何雅悲從心來,看他躺著自在,只覺得自己無趣至極,再不想和他呆在一處兒,起身便往外爬。

剛摸到床沿,沈澈道:“半夜三更的,你去哪?”

何雅本不想回他,又想外面藍景明、玉狸都在,又有那公主,又是城府,遂甕聲道:“我覺得熱,出去坐一會兒。”

沈澈聽她胡亂搬藉口,心裡又氣又笑:“你的汗與別人的不同,別人從身上出,你從眼窩子裡出,那麼多,把床都給弄溼了。”

黑暗中揪住她裡衣,預備她下去了就把她拉回來。

何雅氣極,哭了不理她,現在又嫌她眼淚多,當即回他:“要你管?嫌床溼換張床啊,也可以換個人。”

沈澈道:“唔……這倒是好辦法。”

何雅不再說話,跨過他下床。

沈澈猛一翻身,她咚的一聲摔倒在床上,再想起來,手腳都被沈澈按著。

雖然使不上力氣,卻是盡力掙扎,止不住淚流,只有將臉扭到一邊,不去看那漫不經心恣意欣賞她狼狽的人。

眼睛上卻是一熱,何雅不由閉了眼,沈澈慢慢的舔過她眼皮睫毛,將那一串串淚珠都給吃到嘴裡。

何雅摸不著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卻也不想由他這樣,手上掙了兩下,不由怒目相視。

沈澈眉宇間並無過多變化,倒也有些怔怔的,盯著她眼道:“我道你有多心狠,怎麼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何雅一愣,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說過個三五年就找新人麼?

沈澈從她眼裡看出她的意思,不忍心再為難她或者為難自己,咬著她唇道:“你不是還沒走麼?”

見她睜大眼睛滿是不解,手穿過她的長髮纏在指間:“沒有虎符,聖上也沒命我繼續查下去,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雅雅,信我可好?”

何雅最怕的就是這個問題,胡亂揉了揉頭道:“於你是有些難辦,皇帝剛剛登基,現在雖然穩固住了,隱患卻也不少,這個時候正是用人之際,你沈家名大聲大,你又不是第一日為他出力,他總不會取你性命,再則……”她一咬牙,“那周揚分明是看上了你……”只說這一句,她也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自己也難受死了。

沈澈倒是冷靜,臉上也無多餘表情,又問道:“除了要去找你爹和你哥,你還有別的法子麼?”

何雅見心中所想都被他挖空了,不知為何又問她這問題,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便道:“我找到他們,定是極力勸說他們,若是他們不聽,我……總有些法子去阻攔他們,霍家堡也並不是上下一心,他們和韃靼勾結,韃靼左賢王一直對大周虎視眈眈,盯著一塊肥肉,他們能好多長時間……總有法子的。”

她自己說著,聲音卻漸漸小了下去,她能起多大作用,父親和哥哥不聽,難道要她以死相逼?她這麼說,實在是不想看到父親和哥哥死於沈澈之手,那之後她和他又該如何相處?

沈澈瞧了出來,接著問她:“你自己也知道難度之大,希望渺茫,你這一走,小芳小華又該怎麼辦?你是何氏之女,縱然為聖上出謀劃策,聖上能容你一時,但以聖上對我之器重,他日我必如你所言位極人臣,你此時尚不將我放於心上,就算我對你情有獨鍾,假以時日,也難免轉淡,那時我身邊怎還會有你位置?”

何雅如雷轟頂,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大實話,正因為是實話,無可反駁,卻也傷人至深。

多少次想過他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