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天將前來回話時居然一臉恭敬道:“桑染帝姬,陛下請您入殿。”

我先是一愣,直到他又重複了一次,我方才回過神來,慢慢鬆開了扣在儲物戒指上面的手,頜首道:“勞煩將軍了。”

“桑染帝姬裡面請。”

東朔殿是歷代天帝用來處理公事的宮殿,以往句芒天帝在位時,我曾來過數次,對於這裡一點也不陌生。

殿中格局跟我記憶之中的模樣出入並不大,只是帝江辦公的書桌上擺著一個插滿桃花的花瓶,微微讓我有些失神。

也就在聽到我腳步聲距離他越來越近之時,一直埋頭批閱奏摺的帝江終是擱下了手中的筆,抬頭對我輕輕笑了笑,璀璨的眸中風華瀲灩:“你來了。”

他聲音溫潤,語氣柔和,我記得許多年前我每次跋山涉水去找他時,他也會這樣對我笑,然後用十分愉悅的聲音對我說,染染你來了。每當那時我便會撒著歡地撲進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瞬間忘記了所有奔波的辛勞。

我張了張嘴,剛想應聲,卻在看見他如今象徵著天帝身份的玄色帝袍時,瞬間收回了思緒。

他是現任的天帝,是青嵐的夫君,而早非原來我只屬於我的帝江。

“陛下。”在恭敬地對他行了君臣大禮之後,我才斂了神色,儘量用平靜無波地口吻道:“微臣前來是想讓陛下收回讓掌燈女神玄月和落淵前往瀛洲,以及指派微臣前往蓬萊的命令,一來眼下朱雀、白虎、玄武三族關係十分緊張,需要微臣從中調和;二來,如果陛下實在無法收回命令,那微臣請求跟玄月落淵一起前往瀛洲執行任務,蓬萊之地實屬微臣心中之痛,請恕微臣無法前往。”

靜靜聽我說完之後,帝江抿了抿唇,目光有些悲傷:“你來尋我就只為這兩件事嗎?”

以往但凡他眉間出現半點憂鬱,我都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碰到他面前討他的歡欣。

如今我以為過去了那麼久的時間,我已經可以做到什麼都不在乎,可當他用這種眼神再看著我時,我胸口依舊猛地一揪。

碧方說過,人這一生不能再次涉足同一條河,更不能在同一個人身上栽第二次跟頭。

是以當我察覺到自己的思緒又開始飄忽時,便立馬在心底狠狠唾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並打定主意不能再犯蠢之後,我才接著道:“正是。”

彼時空曠的大殿內便只有我跟他兩人,帝江在反覆確認了我臉上並沒有其他情緒後,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染染,你長大了,也比以前冷靜多了。”

一個很喜歡回憶過去的人,那他的記憶中註定是快樂居多,而若一個人並不想追憶過去,那他的記憶中肯定有很多讓他不願回想的過往。

是以當帝江用這種追憶的口吻感慨時,我不想要再陷入過去的悲傷之中,便攥緊了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道:“陛下,今日桑染前來只為討論公事,請問陛下應是不應?”

他沒有立即答言,只是怔怔看了我良久,方才再度開口道:“眼下三界不穩,戰神殿裡的上神大多被派遣出去各鎮一方,派落淵少主去瀛洲,派你去蓬萊,都是不得已之事。”

我斂眉淡道:“為保三界安穩天界諸神都義不容辭,但微臣請求跟落淵少主交換差事,畢竟他才剛剛甦醒對天界諸神都不太熟悉,而微臣跟玄月還算有過些交集,想來配合也定當更順暢才是。”

許是早就料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帝江默了默,道:“此事已定,君無戲言。”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唇角微勾,終是忍不住口吻輕嘲道:“雖然一早我便知曉,就算來東朔殿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但我卻還是來了,因為我想知道這個天界究竟還有沒有公平所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不久因為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