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陣鬨笑。

丈夫被“欺負”,李曉蕾非但沒哪怕一點生氣,反而笑得合不攏嘴,這才是同學之間應有的關係,這才像同學會。

鬧也鬧了,點到即可,絕不能鬧過。

“好啦好啦,已經12點多,你們不是有許多問題想問嗎,別鬧了,好好說會兒話。”劉一然推開最起勁的餘春生,順手扶起被折騰不輕的韓博。

“韓博,你是真人不露相,是不是扮豬吃老虎,想看我笑話?”所以同學中唯一沒鬧的周開元拍拍他胳膊,一臉尷尬。

“看你笑話,怎麼可能。”

“不說這個,韓博,說說你這官怎麼當的,怎麼升這麼快?”徐蕊擠到他身邊,揪住他袖子一臉好奇。

這無疑是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卻把韓博給難住了。

看看妻子,看看馬志功,再看看一個比一個好奇的老同學,撓著後腦勺說:“各位大哥,各位大姐小姐,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從來沒想過要當多大官,更可能刻意去往上爬,能有今天,純屬機緣巧合。”

眾人將信將疑,李曉蕾忍不住強調道:“說了你們不信,真沒騙你們。”

“說說你是怎麼從科員到副科的?”起點非常重要,周開元對此非常感興趣。

“真是機緣巧合!”

看樣子不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今晚別想安生,韓博耐心地解釋道:“當年分配工作,你們分配得一個比一個好,我最糟糕,沒能留在江城,沒能分配到大城市,從哪來回哪兒去,被分配到我們縣絲織廠當副科長,其實就是保安隊長,就是一看門的。

你們大多在企業幹過,應該能想象到一個專業不對口,什麼都不會,整個一吃閒飯的新人會有什麼樣的地位?混不下去,主動申請調離,恰好廠里正在改制,要分流掉一部分吃飯不幹事的。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我申請調離正中廠領導下懷,於是把我樹立成‘顧全大局’的正面典型。不僅滿足我的心願,把我分流到公安局,正式調動前還送我去黨校青幹班培訓,青幹班是培訓後備幹部的,結業就是副科級。”

真是因禍得福,周開元忍不住問:“你就這樣成副科了?”

“沒有,培訓結束同期學員不是副鄉長就是副書記,就我是正股。在其它單位正股算不上什麼,但在我們縣公安局想提正股非常不容易,只有派出所長、派出所指導員、刑警隊長、刑警隊指導員和副大隊長才能混上。”

“當時公安局基本工資都發不出,普通工人都比民警掙得多,那會兒公安局真是沒人願意去的。”李曉蕾又補充了一句。

在座的全是同齡人,有人點頭,有人若有所思,沒對此提出質疑。

“後來呢?”趙東陽追問道。

“不管哪個單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正式調到公安局,局裡沒法兒安排,不僅沒位置,就算有位置也不可能讓我這個不懂公安業務的新人去當派出所長或刑警隊長。局領導來了個權宜之計,把我安排到一個即將撤併的鄉去當公安特派員。”

“而且是離縣城最遠的鄉!”李曉蕾強調道。

在所有同學中眼前這位絕對是一個“傳奇”,劉一然禁不住笑問道:“然後呢?”

“一個人管一個鄉的治安,局裡就給了我一輛麵包車和一把破槍,工資只發80%,不足部分和辦案經費全靠依法創收,說白了就是罰款返還,並且是按比例返還,大頭歸局裡的,到我這兒只剩一點點,麵包車加油的錢都沒有。”

韓博笑了笑,接著道:“開始很倒黴,後來運氣不錯,在鄉里幹了大半年,我擔任公安特派員的這個鄉不僅沒被撤併掉,反而升格成了鎮,把周圍的幾個鄉並過去了。大鎮,不能沒派出所,我最熟悉情況,又是正股級,就這麼當上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