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涼的空氣充塞在四周,整座育幼院出奇的寧靜,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哀傷——如喪考妣。

這份寧靜,靜得太過離譜,也靜得太過傷感。陸騰和尚可茵帶著濃濃的疑問面面相覷,向著育幼院的辦公室走去。

終於,迎面走來一位在育幼院裡的工作人員,她是教小朋友們唱遊的林薇老師。

她的臉色一如白紙,一雙眼睛紅腫不堪,似乎才大哭過一場。

“林老師,小朋友呢?怎麼今天操場上連一個小朋友都沒有呢?”街可茵沙啞地問道。

“可茵,你來啦?張老師——是張老師聯絡上你的吧?”她聲音是哽咽的。

“張老師?我沒有跟張老師聯絡上啊!哎!我知道了,可能是我搬離邵氏宿舍才會錯過了,我還來不及把這個訊息通知院長呢!林老師,這位是我父親,我們一大早就從臺北出發趕到花蓮,就是要找院長,向院長報告我找到親生父親的好訊息!對了,院長在下在?”

“院長——院長她……”林老師再也說下下去,緊接著眼淚就成串成串的掉了下來。

“院長怎麼啦?林老師!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啊!”

林薇努力地平穩心緒,聲音雖然細微,但所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具有驚天動地之勢。

“杜院長——杜院長她今天早上八點鐘左右的時候,因為心臟病發,不幸逝世了。”

“逝世?”尚可茵瞠目結舌,明知會有這樣的結果,但仍然是震驚得無法相信。她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心底傳來一陣陣的冰涼。“你說——院長心臟病發過世了?”她的臉都扭曲了。

“是的。”林薇一邊拭淚,一邊說道:“院長以前心臟是有一點小小的毛病,可是並不太嚴重,誰知道——誰知道會突然發作——等我們發現後送她到醫院時,已經來不及——來不及了。”

尚可茵寒毛直豎,全身輕輕地發顫,整個人陷入恐懼的深淵中。她很害怕,也很內疚;她暗自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她絕不是故意要造成這種局面的,可是事已至此,她完全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她喃喃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陸騰摟著她的肩,輕聲地安慰道:“小嬿兒,你也別太傷心了。”他作夢都難以想像。尚可茵根本不是為院長之死傷心,這只是在極度恐懼下所產生的自然反應。

林薇抹掉眼淚,繼續說道:“曉語待會兒應該也會趕到;張老師應當有通知到她才對。”

“曉語——”尚可茵訝異的一楞,側頭看著陸騰;她絕對不能讓曉語和陸騰見面,血緣關係是永遠無法抹煞的牽繫,如果讓他們面對面的碰上了,她無法預知會出現何種讓她不能掌控的情況。不能!絕不能對他們見面的……

“林老師,那院長現在人在哪裡?”尚可茵想到支開陸騰的方法。

“已經轉送到殯儀館安放了。”

尚可茵臉色慘綠地對著陸騰道:“爸!我們去看看院長。”

陸騰點了點頭。

但她才一移動腳步,頓時不醒人事的倒進陸騰的懷抱裡。

肅穆莊嚴的靈堂裡擺滿素雅的白菊,氣氛顯得哀悽而凝重。艾曉語靜靜地佇立在杜院長的遺相前,十分傷心欲絕;她到今天都還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一直都相當健朗的杜院長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意外?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她甚至沒留下隻字片語就走了!

雖然人事無常,但她真的無法釋懷,她覺得自己很差勁,她連院長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記得小時候她最愛爬上芒果樹倫摘芒果,而杜院長每回發現她在樹上時,總在樹底下又吼又叫的,深怕她一個不小心會從樹上摔下來。她還記得她老是喜歡膩在院長的懷裡又摟、又抱、又撒嬌的,她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