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精緻透明的小女人,竟然有這樣讓人發瘋的本事!虧得他今天從早到晚的想著她,虧得他心慌意亂地處理完手裡的事情就一刻不停地趕回家,這只是因為他知道家裡有她在啊!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她從骨子裡露出來的冷淡和譏誚告訴他她根本不在乎!他沒有辦法不發瘋!

“我是瘋了!”他粗暴地進入她,完全無視她的眼淚和哀號瘋狂律動著,“你如果不想被這樣瘋狂對待,最好給我乖乖的待在家裡安守本分!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思花在你的身上!啊……”一陣強烈地快感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在到達情慾頂峰的那一瞬間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我永遠不想為你費心思,也永遠不會為任何女人費心思!”

絲言最愛李煜的詞。那些柔軟綿長的詞句總是能狠狠地敲得她的心窩坑坑絆絆。她最喜歡那首《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鞠花開,鞠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這是她愛鄭昀成的真實寫照。三年多來,她習慣了寂寞,習慣了等待,習慣了哀傷,卻仍然無法習慣現在的恥辱。她翻開桌上的那本詞集,心裡的悲傷和悲痛滔滔不絕洶湧澎湃地向她狠狠地襲了過來,她的絕望深不見底,她的悲痛一望無垠,梁絲言,再不是梁絲言了,再也回不去,永遠也回不去,永遠也回不去了!她雙臂猛地一合,狠狠地將桌上的詞集掃落,然後,順勢倒在書桌上哀聲痛哭。

三月的上海,本是暖洋洋的春,可她的心,卻比十二月的夜更加寒冷。

他說過不會為她費心思,不想為她費心思的,可是該死的怎麼辦,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她。昨夜她絕望的哀號聲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心臟,他痛得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不想傷害她的,他只想看到她的笑容而已,可是為什麼她要那麼固執於自己的想法,那麼不顧一切地激怒自己呢?

這個固執的小女人,難道真要把他折磨死才行嗎?!

“怎麼了?”歐迪奇怪於上司的心不在焉,“有什麼事情不開心嗎?”

“沒什麼。”君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虛弱地回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哦……”歐迪笑得別有深意,“被那個女人纏得沒有還手之力?”

“你胡說些什麼!”君凡的臉色猛地一沉,“她在這方面根本就還是個孩子!”

“可這個孩子,”歐迪的眼神別有玄機,“看來是會要人命的。”

歐迪說得一點也沒錯,當蕭君凡看到病得幾近萎靡的絲言時,他甚至後悔得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的身體滾燙,臉色慘白,頭髮散落,渾身顫抖,天哪,她究竟燒了多久?!這個倔強的小女人,非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嗎?如果是這樣,她真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了!他後悔了,他心疼她了,心疼得幾乎——連心都快碎了。

“絲言!絲言!”他急切焦慮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她聽見了,那關切低沉的嗓音,聽見了,是昀成在叫她。

“冷!好冷!”她在他懷裡瑟瑟發抖,迷糊中雙手摸索著尋到一個溫暖的懷抱,立刻用盡渾身的力氣緊緊地擁住了。

“我好冷!好冷!抱緊我!抱緊我!”她嚶嚶地在他耳邊低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拼命地抱緊再抱緊了她。

皎潔的月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輕柔地投射了進來,屋裡幽幽地一片湛藍。絲言有些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周圍的世界在她的頭頂微微晃動了一下,她才好不容易記起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睜開眼睛四顧,她驚愕地發現蕭君凡居然趴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這野蠻的男人,難道竟在為自己守夜不成?她幾乎不能相信!絲言狐疑著撐了撐身體想要坐起來,這小小的動作驚動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