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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的教訓,待看見兩三個人,悄悄摸向停在不遠處的牛車,方才按捺不住大喝一聲衝過去。輕浪畢竟是主上,蒙泰不敢對他刀劍相向,只得扔了寶劍拼死抱住他。蒙泰雖上了些年紀,功夫委實不弱。加之輕浪不忍對他動手,一時竟被他拖住。採茗的一聲慘叫將他激出了一頭汗。奮力掙開糾纏,並連點蒙泰兩處穴位。一面大叫住手,朝著牛車飛奔過去。
採茗被當胸一劍貫穿,血噴得到處都是。屍身撲跌下地,將帷幔一併扯了下來。輕浪逼退蒙泰帶去的人,仰首望向車內。見時鳴雖身中數劍血染衣衫,卻仍手持匕首,將芳華緊緊護在身後。瞪著發紅的雙眼怒視著自己,大有拼命之勢。本想問問芳華可否受傷?瞥見地上採茗的屍首,一時竟張不開嘴。
四下忽然變得一片死靜,少年純淨而清亮的聲音緩緩響起:“承蒙殿下抬愛,若依我一件事,生死但憑處置。”輕浪猛抬頭,正與那雙琥珀眼相對。那透徹的雙眸,此時卻變得幽深難測。芳華極力將悲憤之情壓制住,雪白的臉隱隱透出一絲青色。蒙泰高聲叫道:“殿下休聽他蠱惑!家國天下與兒女情長,孰輕孰重?先王在天之靈與他又孰輕孰重?殿下東奔西走,辛苦經營十餘載所為何來?大業未成卻要先行享樂,更何況……”一面說,一面斜眼望向芳華道:“更何況,他已是不潔之身。這等妖人怎配得殿下?豈不玷汙了祖宗?”輕浪最恨人在他面前提這個,緊皺了雙眉垂首不語。芳華此時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唯有想保住時鳴與腹中孩兒的性命。他明白,這個昔日的舊臣在輕浪面前,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就如時鳴與自己。縱然輕浪肯依從,只怕迫於壓力也會放棄的。
芳華定了定神,吃力的站直身子,目視蒙泰道:“為人臣子,豈可居功自傲蔑視主上?”蒙泰聽罷頓時變了臉。無奈身子僵直不能動彈。待要開口申辯,被芳華厲聲喝住道:“你稍安勿躁,且聽我講完。”轉而望向輕浪,卻瞥見橫臥在地的採茗。他服侍自己多年,雖不及時鳴親近,到底有些情份在裡面。今日他替自己擋劍,慘叫聲合著滾燙的血,從身體裡噴射而出。看著熟悉的人在眼前橫死,芳華驚恐之餘,更多的則是深深的內疚。生死攸關之際豈容他細想?唯一要做的,便是保住時鳴與孩子的性命。至於自己,享受了十餘年的富貴榮華,家人對自己的百般疼愛。以為會孤老終身,卻不料,竟會因為相同的夢,而遇到所愛之人。雖同為男子,卻能彼此真心相愛。哪怕悖逆父母,也要同自己在一起。上天垂憐,讓他們能擁有自己的骨血。那個小生命正在他腹中一點點長大,甚至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回應。一定要讓他平安出世,要他見到自己的父親。一想起鳳弦落寞離去的背影,芳華不禁眼前一片模糊,心下喃喃自語道:“泊然,今生能否再見?”
不願顯露自己的脆弱,仰首狠狠將眼淚逼回去。芳華深吸一口氣,直視輕浪道:“我與鳳弦此生恐難再見面,若留在此處必是死路一條。只怕他已聽信謠言,將我恨之入骨。父親同長兄皆已亡故,三哥至今了無音訊,二哥……”方說到此,看見輕浪眼神微微一閃,臉朝旁邊偏了偏,又道:“我如今家勢凋零,親人離散不得相見,所愛之人……太子必要置我於死地而後快。這裡再無我立錐之地,隨殿下去未嘗不是明智之舉。”輕浪深知,這少年看似柔弱不禁風雨,實則性情剛烈不畏強權。當年桂衙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