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便將從前的恩愛棄之不顧。再說,”他望了眼芳華隆起的小腹,接著道:“他是這孩子的父親。”芳華微微垂首,愛憐的輕撫著那裡。是啊,這孩子身上有一半是他的血脈。他是我與鳳弦的骨肉,是上蒼對我們的恩賜。我二人因夢相知相愛,鳳弦亦不是沒有主見之人,他定會分辨是非,體諒我的難處。

時翔又安慰芳華一陣,這才告辭回宮,採茗也轉身往子叔府而來。

因藍橋敗壞了名聲,鳳弦並未傳信與家鄉的親戚。就近擇了個日子。在京城景風門外十餘里嘉猷山上,將父母棺木入土為安。昔日朝廷重臣,如今只得兄妹三人相送。鳳弦並未將他們合葬一穴,人也只跪在母親這邊。

望著熊熊的烈火,飛舞的紙灰。耳邊眼前仍舊是路人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嘲笑。他是左相嫡子,自幼被選作太子伴讀。左右奉承之人多如牛毛。但凡跨馬招搖過市,必會惹來路人羨慕的眼神。如今不認得倒罷了,一經認出,要嘛在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要嘛眼神曖昧的死盯著他看。分明身份顯赫前途似錦,時逢鉅變竟都成了一場空。分明對那人牽腸掛肚百般思念,卻無法說服自己坦然與他相見。這裡面有藍橋的緣故,更有幾分猜疑在其中。他很想知道,君上出人意外的到府裡,對父親說了些什麼?

兄妹三人焚燒紙錢已畢正要下山,遠遠的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鳳弦認得他是太子的人,見他神情恭敬的朝自家施了一禮,似乎有話要說,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鳳簫看他們小聲地嘀咕了一陣兒,鳳弦回來說官家要召他入宮。鳳簫聽罷心下有些發慌,暗自猜測君上莫非有了悔意?此時召鳳弦相見,不過是為了讓他與芳華一刀兩斷。想到此處,禁不住抓緊了鳳弦的手道:“你附耳過來,我有句要緊的話對你講。”見他神色有些難堪的立著不動,回想這幾日他對自己冷淡疏離,不由得一陣寒心。鳳簫極力調理著呼吸道:“你便……厭惡我至此嗎?”鳳弦看了他一眼,慢慢伏下身去,鳳簫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聽好了,芳華有了近五個月的身孕,那是你們的孩子。莫要辜負他,否則,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話音雖小,鳳弦聽來婉如炸雷在耳邊響起。難以置信的瞪著鳳簫,險些便以為他瘋癲了。

鳳弦疾步跨到他身後,將輪車遠遠的推開。喝住要跟過來的錦奴,這才低聲詢問起來。聽鳳簫說,芳華悲痛過度險些滑胎。雖已轉危為安卻仍十分虛弱,只能臥床靜養。 鳳弦只覺滿口苦澀,垂著頭使力眨了眨眼道:“我……我少時便過去探望他。”鳳簫低聲道:“無論官家說什麼,你只管敷衍著便是。更不要去理會,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芳華對你是絕無二心的。你們兩情相悅固然好,只是你得到他太容易。記著我的話,珍惜眼前人。否則,你將永遠失去他。”鳳弦聽著最後一句,沒來由的心上一陣刺痛。猛地抬眼望著鳳蕭,見他正盯著自己。那殷殷關切之情,讓鳳弦想起素日兄弟間的情誼。他與錦奴都明白,兄長何曾有半點過錯。只是,一想起他與父親有了那種關係。想起父親竟是個罔顧人倫,姦淫親子的禽獸,便不自覺的要去迴避他,實則是在逃避已成事實的現狀。

鳳弦將鳳簫錦奴送回家,換了衣服隨太子的人入宮面聖。不料,半路碰上了前來尋他的採茗。

鳳弦拉著韁繩的手猛地一緊,神情變得極不自然。採茗雖對他有些怨氣,到底忍住在馬前施禮,請他往青衣巷去見芳華。鳳弦一時心頭萬般糾結,半響方道:“他……他還好嗎?”採茗見有外人在旁不方便明說,只懇求鳳弦隨他前去。太子的人適時插話道:“莫讓太子久候,小官人若要會友也不急在這時,還是快走吧。”那採茗方才在屋外,不曾聽見時翔的話。聽說鳳弦要入宮,只得道:“我家公子聽聞小官人已回京,無奈抱病不能起身。公子在府中望眼欲穿,還望小官人少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