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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的軟肋上。時鳴見他眉頭緊蹙,睫毛不停的顫動著。抓著車門的手指,幾乎要摳進去。時鳴看地一陣心痛,不由放柔了聲氣道:“權且為了這孩子,忍耐些吧。”見芳華不語,一面勸慰一面慢慢將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同採茗小心的抱了他進去。輕浪望著垂下的帷幔,眼神劃過些許異樣,即時吩咐繼續趕路。
君上病危,太子監國又得群臣擁戴,其勢如日中天。他與芳華雖為親兄弟,不過名分上的罷了,哪有半點情意可言。因鳳弦的緣故,飛鸞早將芳華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立時除了他才好。那芳華素日頗知進退舍取,此時正該避其鋒芒韜光養晦。非是他意氣用事,因曉得飛鸞狠毒手段,牽掛著君上與東城的安危。又擔心鳳弦不明真相受他蠱惑,將自己一片真心拋與東風,他豈能如旁觀者一般冷靜?一樁樁變故接踵而來,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幾乎招架不住。他將恐懼悉數深埋在心底,便在時鳴跟前也不肯顯露半分。如今,叫他離開至親至愛的人,獨自逃離京城,前途渺茫令他惴惴不安。
注:這裡楮券特指宋代的紙幣。<a
☆、第四十回 飛霞觀錦奴斷塵緣 東宮內飛鸞試鳳弦
近日,京中各處忽然增派了防守。百姓不明就裡,被緊張的氣氛弄的惶惶度日。又聞左郡王之內兄,與通緝多年的海盜暗通款曲,並娶其妹為妻。二公子左東城明知此事不妥,不加規勸反而撮合。官兵在郡王府,當即拿住了海盜奎琅。他因拘捕,又添了幾條命案。御史臺奉太子令徹查此案,東城的好友段遠天,與投奔郡王府的歷瀚海,都出堂揭發此事。太子念郡王,世子有功於國家,從寬發落其家人。只抄沒家產貶做庶民,趕出京中永不準返回,奎琅著即押赴刑場梟首示眾。而那位出城送殯的四公子,卻一去不知所蹤。
自左相府敗落,到如今郡王府凋零。酒樓茶肆街頭巷尾,不斷的翻新著話題。藍橋固然令人不齒;芳華以男子之身有孕叫人匪夷所思;而郡王府被抄,更是惹來一片惋惜與不忿。
正當百姓尚未平復之時,皇城內又傳出驚天的訊息。君上病重昏睡不醒已有四五日,御醫們俱都束手無策。百官分做了兩派。大多數人贊成太子即刻登基,以定民心以安社稷;少數人則誓保君上決不背主。兩邊爭執不下,又過得幾日,不知什麼緣故?原先站在君上這邊的大臣,一個個沒了聲氣。
飛鸞負手立於丹陛之上傲視群臣。他即將擁有天下,只差一步,便能與傾慕已久之人並肩攜手。想著芳華從此與鳳弦天各一方,今生今世再無相見之日,他便覺得心裡暢快無比。
飛霞觀內,錦奴頭戴魚鯇冠(注),身著薑黃直裰,立在三清像前不發一言。綺羅牽了她的衣裳,跪在地上抽噎不止。鳳簫半響方道:“進道家入佛門,非誠心不可為。而你懷揣憤恨賭氣出家,於修行何益?與你自身何益?再說,你……你哪裡吃得下這個苦?”錦奴轉身淡淡的道:“你們勸了我兩三日,不煩嗎?請善信(注)回去吧,莫攪了小道清修。”綺羅嗚咽地叫了聲娘子,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她二人自幼在一處做伴,錦奴待綺羅又多了份姐妹情誼,見狀不免眼圈兒泛紅。拉了她起身對鳳簫道:“與她尋一門好親事,別委屈了她。”說罷快步奔出大殿。
鳳簫在後面連叫了幾聲三姐,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綺羅掩面哭道:“小郎君好狠的心,不說勸著娘子,連送也不肯來送一下。”鳳簫哼了一聲道:“他要‘重振’家業,哪裡還顧得上親妹子出家。你不見他一早便入宮去了嗎?”綺羅拭淚道:“小娘子如今做了女冠(注),郎君眼看著也要搬走。家裡快沒人了,便回到從前富貴又有什麼意思?”鳳簫被她的話有所觸動,微微頷首道:“他反不如你想的明白。”綺羅道:“小郎君以往不是這樣的啊。”鳳簫沒有說話,眼前春光明媚明媚,他卻感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