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方要分辨被他制止,接著道:“舅舅遲來些不打緊,我豈會為這個責怪舅舅?只是……呵呵,家事國事孰輕孰重,舅舅心裡該有個分寸才是。心急火燎的趕進來,鳳弦也只顧低頭走路,到鬧了場誤會。”萬重聽罷方才明白,飛鸞竟是向他問責來了。

一時心中大為不憤,連連叫屈道:“臣好歹是朝廷命官,他……他……”一連說了兩個他,最終在飛鸞漸漸不善的目光下,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咽回去。飛鸞緩和了臉色道:“子叔鳳弦是我心愛之人,舅舅罵他便是罵我。”萬重強壓怒氣道:“殿下也看見了,他將臣推下湖去,分明是想置臣於死地。殿下縱然愛他如珠似寶,亦不可為了他傷了臣子們的心吶。”飛鸞聽得心頭火起,料他必是為了未將芳華交與他處置,而遷怒鳳弦。面上卻未露半分,和聲道:“他固然有錯,可舅舅揭人傷疤盡往痛處上下手,未免有失厚道。你罵他是‘孌童’,卻將我置於何地?舅舅記住了,子叔鳳弦並非以色事人的孌童。我更不會昏庸至,為一個卑賤的孌童行下此等……也罷,”飛鸞起身望著萬重道:“舅舅也無需‘傷心’,我如今舍了手足之情,左芳華憑你處置便是。”

萬重耿耿於懷者,莫過於不能報殺子之仇。飛鸞對芳華何曾有過一星半點的情份?不過礙著鳳弦才沒有把事情做絕。眼睜睜看著仇人毫髮無損的離去,萬重既怨飛鸞更恨鳳弦。今日得了這個機會豈肯放過?雖不敢認真對他怎樣,當眾叫他出醜,暫且出一出心中惡氣也是好的。漫說他如今家道中落,便是子叔藍橋想護他,只怕也沒這個臉打土裡爬出來。那子叔鳳弦雖未及冠,畢竟也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這般有恃無恐留宿宮中,哼哼,果然想以“身”博取前程。我好歹是朝廷命官又是太子舅父,鞍前馬後為他效力。如今用人之際,斷乎不會為個孌寵尋我的不是。誰料萬重想得到好,卻是事與願違。鳳弦不禁出言頂撞,還動手將他推下湖去。並當著太子的面踢了自家兩腳。而飛鸞的做法,更是讓他感到氣惱與心寒。不過方才的那句話,令他極度不滿的心情稍稍得以平靜,多少挽回了些餘地。

只是飛鸞說,他欲將芳華暗暗捉回京城,以便牽制鳳弦。可小王子一行人卻失蹤了。出國境的路何止一條,他的人正兵分幾路四處尋找。萬重以為他又耍什麼手段,直到飛鸞喚人進來,當他之面親自吩咐下去,方勉強相信。即便如此,那份不滿的情緒依舊未能減輕。

定國聽說萬重被打,只等飛鸞走了方藉口淨手出來,悄悄尾隨而來。遠遠的隱身在對岸樹幹後,望見萬重滿身泥水,落湯雞似的被人從湖中撈出。歪斜的烏紗帽翅上,還掛著幾片腐敗的殘葉,當即笑得打跌。又觀望一會兒,這才忍著笑回了長樂殿。

再說鳳弦見洞天回來,二人遂進了裡間。洞天低聲道:“方才著實委屈小官人了,少時殿下便會過來要仔細了。”鳳弦勉強苦笑搖頭道:“你看他信了幾分?”洞天低首沉吟道:“殿下心思實難揣測。不過,他對小官人心存愧疚,聽了那些話,沒有十分也有六七分信了。”鳳弦來回踱了兩步,半響方道:“善謀者必多疑,即便他相信你我亦不可大意。再有一件高品務要牢記。”洞天忙問何事?鳳弦道:“倘或被他識破,你只將所有盡數推在我身上,保住自家性命要緊。”洞天急急扯住他道:“你也太小瞧我了。井都知為全忠心而拋閃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