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又往府中拜謝。我……我在牆外……牆外一看,並不是像他們傳的那般。後來他攔囚車,往君前為不相識的人求情。可見他是個良善之人。雖未將那些人救下,可那殘酷的法令,終究因他才得以廢除。”鳳弦道:“他殺過人你不怕嗎?”錦奴正色道:“他為何要殺人,哥哥比誰都明白。他既善良又有膽色,我……我自然……”鳳弦打斷她道:“善良,有膽色的男子不止他一人。”錦奴有些生疑的望著他道:“哥哥三番四次的救他,你二人如今又成了知己好友。前些時幾乎日日到他家中探望,晚飯後方回。怎麼……怎麼這會子像對他大有不滿?”

鳳弦坐回去,沉默許久方道:“若不是你一廂情願,又怎會逼得他,說出令人難堪的秘密?”錦奴一愣,起身過來盯著急問道:“哥哥此話何意?”鳳弦故意嘆了口氣道:“我今日揹人問他是否定親?他說,幾位兄長尚未婚配,怎麼會輪到自家?我又向他提起你的事。他先時找出許多理由拒絕,最後被我問得實在無法了,引我到僻靜之處道,數年前他因淘氣,不慎從樹上跌下來,摔壞了……摔壞了隱秘之處。”瞧著錦奴滿臉驚異的,往後退了一步,鳳弦又接著道:“大夫說,他這一生只怕都不能娶親了。”錦奴似懂非懂的望著他,張了幾次嘴都沒問出口。鳳弦起身道:“你自去問母親吧。”說罷,竟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匆匆而去。

次日清晨鳳弦練完了劍,方用過早飯,便被母親的人叫了過去。

錦奴懨懨地坐著,見鳳弦進來,向前扯了他的衣袖道:“請哥哥去告訴四公子,我……我願與他結成連理。”鳳弦詫異的望著母親道:“娘不曾與她說嗎?”馮夫人眼圈兒紅紅的道:“我勸了她大半夜,什麼都跟她說的透透的,她……她竟像喝了迷魂湯,半句也聽不進去。”鳳弦拂開錦奴的手道:“你是要讓爹爹發了怒方肯罷休嗎?”錦奴盯著他瞧了一會兒,轉身便走。鳳弦趕上去一把扯住道:“昨兒大哥回來,身子便有些不爽快,你要鬧的全家為你不得安寧嗎?”錦奴忍不住哭道:“你們……橫豎是……是要將我嫁出去的,既如此,我……我尋一個稱心的又……又有什麼錯?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憑什麼……憑什麼要聽你們……你們擺佈!”馮夫人氣得直哆嗦,指著她的臉罵道:“好個不知羞的賤人!虧你還識文斷字,真真活打了嘴。這……這也是相府家娘子該講的話嗎?莫說那四公子有隱疾,便是沒有你也休想如願。早就同你講過,你爹爹與他父親不和。再有,他那身子三天兩頭的鬧病,只怕也不是個長命之人。你嫁過去做什麼?想早早兒的守……”鳳弦實在聽不下去了,同錦奴齊聲叫道:“娘也不至把話說得這般難聽吧?”馮夫人愣了愣,自覺方才的話著實說得過分了。拿了手帕拭淚道:“鳳弦,她是你親妹子,你……你看著辦吧。”鳳弦拉了錦奴坐下道:“你們一個是我的親妹子,一個是我的好友……”這裡話未講完,馮夫人便道:“你糊塗了,遠近親疏不分嗎?”鳳弦皺了皺眉,起身拉了錦奴道:“娘只管放心,兒子曉得勸她便是。”說罷同錦奴一到出去了。

在自家書房坐下,鳳弦接著道:“我不想看他孤老終身,更不想見你受任何委屈。我……我邀他前來與你當面說清楚可好?若你二人果真是你情我願,我便極力為你們在爹孃面前遊說。”錦奴著實不曾想到,鳳弦會如此幫她。只是想著要與那人見面,還是說這樣的事,她便不覺羞紅了粉面。

果然,在午飯後鳳弦將芳華悄悄接入了相府。

鳳弦自在屏風後吃茶,好讓他二人細談。芳華從未與任何女子單獨相處,雖覺有些害羞,還是忍不住打量著她。錦奴只在宮宴那日,與他較近的見過一面。月光下樹影遮擋,看得不甚真切,何況還有鳳弦在一旁礙眼。如今他與自己鄰桌而坐,錦奴亦含羞默默相望。只是不見芳華主動開口,心裡微微有些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