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的脖頸,一直延伸到微微鬆開的衣領下。他情已動,此刻漸漸的便有些把持不住。猶豫再三,還是顫顫地伸出了手。

芳華忽然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閉著眼睛翻身向外而臥。晴池方才還意亂情迷,此刻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人也清醒過來。望著那個背影,一面暗罵自己禽獸不如,一面伸了手在腿上,下死勁兒的很掐幾把。

少時,晴池見芳華依舊睡得很沉,輕輕下地往外間屋坐下。先還忍得住,到後來便埋首臂間,無聲的抽泣起來。

芳華慢慢睜開眼,眼神清明中帶著幾許震驚,幾許憂慮。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處,咬著唇暗自道:“我是你的親兄弟啊,你怎可對我起了這個念頭?還好你尚存得一絲羞恥之心,否則……否則你我今日便恩斷義絕了。”正想著,隱約便聽見了外間的動靜。猶豫著要不要去好言相勸,可如此一來便將事情挑明瞭。二人日後還要怎麼見面相處?他明日便要遠行,又何必讓他含羞帶愧的走?出去經歷些事情,也許便不會胡思亂想了。莫如只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日後提防著些也就是了。方想到這裡,便禁不住一陣苦笑。發生過的事猶如覆水難收。從今夜起,他與晴池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親密無間了。

一轉念間,又想起二人之前的點點滴滴。難怪他不喜我與其他人玩笑,近些年又對我有些喜怒無常的。原來他也知到不該生此邪念,卻又不能果斷揮刀斬情。故此才在禮法與情慾中,進退兩難焦躁不安。

晴池對他的好,雖存了些不該有的雜念在裡面,但卻是發自肺腑的,素日待他也沒有出格的舉動。想是明日便要離京,這一去一二年間怕是回不來的,因此才這等的把持不住露出馬腳。

想到這兒,鳳弦的面容忽然在眼前一閃而過。芳華驚得瞪大了雙眼,手上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心下莫名的慌亂起來。他不明白,為何會在此刻想起那人?更弄不懂,沒做虧心事平白的慌些什麼?望著晦暗不明的床頂,凝神聽了聽那廂晴池已沒了動靜。儘管知道他多半不會再過來,芳華此時卻再也沒有睡意。睜著眼一下晴池,一下鳳弦的胡思亂想。直至聽到外頭鼓交四更,方才昏昏睡去。

時鳴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扶著後窗的牆慢慢立起身。看看天色不早,趁著左右無人之際,忙忙趕回自己房中,將潮乎乎的衣帽換掉。匆匆洗漱了,正要到那邊服侍芳華起身,一隻腳已經跨在了門外,另一隻腳卻再也抬不起來。

怎麼便忘了,四公子昨日已惱了自己,吩咐不叫近身伺候。大早上的,又何必去礙他的眼,惹他不痛快了。昨夜裡面倒還安靜,想開未曾出事。橫豎他今日便要離京,一二年才得回來。到那時公子已恢復了皇子的身份,搬回宮中居住。縱使他再放不下,也會知難而退的。想到這裡心下略安穩了些,在椅中坐了閉目養神。

說是養神,卻怎麼也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芳華昨日拂袖而去的背影,還有那些近乎絕情的話。時鳴微微睜開眼,忍不住用手按著胸口,那裡有說不出的難受。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道:“四郎果然長大了。”言語中透著淒涼的孤寂。

令德與林溪兄弟換了便服,輕車簡從的將晴池送至十里長亭。令德撫著晴池的肩千叮嚀萬囑咐,兄弟們自然也有一番話講。晴池牽了芳華往一邊去,明明心中有想著要跟他說的話,此刻卻是如鯁在喉。想起昨晚之事不免心存羞愧,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