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太子也答應不再舊事重提。兒子並非為了前程才自甘下賤,做出此等有辱門風之事。我待太子與自家兄長無異,那芳華,才是我要長相廝守之人。我與他二人皆是青青白白,並無苟且之事。”藍橋見他眼神清澄,倒不像是在扯謊。又想著他素日的品性,原不至如此放浪。再有,宮中為太子講學的幾位相公,對他的評價也是頗高的。

藍橋望著鳳弦紅腫的兩頰,怒氣稍微平了平,揮手叫他起來道:“今日下朝官家傳我入內,對我說了此事。叫回府與你娘商議,若是錦奴不願意,官家也不會勉強的,可畢竟得講出個理由吧。雖有人家向我提過錦奴的婚事,皆因你妹子還小,我同你娘有些捨不得,想多留她兩年在身邊,因此都退卻了。總不能拿這個去搪塞官家吧?豈不是欺君?再說也瞞不住啊。唉,宮中美女如雲,太子怎麼偏偏喜歡男色?”說到此又將鳳弦打量幾眼,比起當年的自己,無疑是強出了許多。鳳弦道:“爹爹先不忙回覆官家,兒子這就往東宮走一遭。只要太子開口放棄,我想官家也是無可奈何。”藍橋思付片刻道:“只是你妹子那裡該如何是好?”鳳弦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道:“對三姐爹爹只可好言相勸,若實在……兒子只好讓芳華與她見上一面,當面拒絕她。雖然難堪,終究長痛不如短痛。”藍橋冷冷的道:“你妹子若是知道你與二殿下之事,不曉得她是如何看你?”鳳弦將頭側向一邊並不答話。

藍橋忽然又嘆了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下來,拉了鳳弦坐在身邊道:“你還太年輕,不曉得一旦名聲壞了,要想在這世間立足,實在是太難了。若因一時興起錯走了一步,再想回頭只怕是不能夠了。到時,你縱有真才實學也是枉然。你我是親生的父子,難道我會害你不成?他便那麼好?為了他你連親情也不顧了嗎?弦兒,懸崖勒馬吧,現在還來得及。”鳳弦望著父親道:“來不及了。兒子的心已交給了他,不能收回,也不願收回。”藍橋道:“若是他不願再和你好了?”鳳弦怔了怔道:“爹爹想做什麼?”藍橋盯著他的眼睛道:“他畢竟是皇子,我又能做什麼?他雖不認官家,官家卻不會坐視不理。一旦讓他知道,你想到過後果嗎?才相識多久,竟然便海誓山盟,生死相依了?不覺得太過輕率嗎?”鳳弦猶豫片刻道:“我告訴爹爹一件事,又怕爹爹不信。”藍橋疑惑的望著他道:“你……你且說來聽聽。”鳳弦便將那個夢告訴了他。藍橋聽罷付之一笑果然不信,言道:“如此蹩腳的理由,虧你怎麼想出來的!”鳳弦本不指望他相信,起身道:“兒子句句實話,爹爹實在不信我也無法。我先往東宮去了。”藍橋叫住他道:“你這臉上出去恐有不便。”鳳弦搖頭道:“不妨事,我用冷水敷一下便好。爹爹記著兒子的話,別罵三姐好生勸勸她。”說罷快步走了出去。

藍橋坐著發了會兒呆,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事。臉色一變,起身方要喚回鳳弦,又退了回來,暗自道:“聽他適才言語,似乎太子是知道,二殿下也喜歡弦兒的。此次二殿下京郊遇襲……莫非……”藍橋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又想道:“他兄弟若是因為弦兒自相殘殺,弦兒只怕也沒有好結果。二殿下豈是太子的敵手?若果真……不,不,那可是阿愨的孩子啊。”想到這裡,又起身往門口走去。才邁出一隻腳,又縮了回來。一面踱步一面想道:“我這是去做什麼?提醒官家還是弦兒?若提醒官家,我無憑無證,弦兒與二位殿下之事也將敗露。若告訴了弦兒,他與太子必然交惡。太子連親兄弟都能下手,只怕到時因愛成恨,弦兒豈不危險?這……這便如何是好?”藍橋忽然覺得,以往那些處置起來,十分棘手的國事,比起這個要簡單許多了。

飛鸞腳傷已痊癒,因桂聖人抱恙,用過午膳便往椒房宮視疾去了。鳳弦來時他尚未迴轉,只得在書房等候。雖然那臉上已用冰塊兒敷過,看上去仍舊有些發紅。底下的人不敢動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