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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身份公之於眾,他是不是便可放下心頭重擔回來?”一想到要離開郡王府,朝朝暮暮的,對著那個將自己丟棄的父親,芳華便萬分糾結,又顧慮重重。那少年不是晴池怎麼辦?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回來怎麼辦?皇子十六歲便可出宮開府獨自居住,亦有自己的封地。可像他這副尷尬的身子,君上與聖人是絕不允他出宮的。這輩子,都要被關在那禁地之中嗎?
輕浪見芳華的眉頭,皺起個疙瘩。淡色的唇抿成了線,又慢慢咬在一處,神情亦顯得痛苦而焦躁。忙起身至近前,伸手輕拍他的肩頭,關切的問他怎麼了?芳華陡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望著近在咫尺的人,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閃了閃,道了聲不妨事。
輕浪退回坐下道:“你若信得過我,此事便包在我的身上。只要尋著那道士,許多疑問自然迎刃而解。”芳華欠起身子道:“他……他若是回了國可怎麼好?”輕浪不以為然的笑道:“他回國必然要在雙鶴洲下海。我在那裡認識的船老大,嚮導少說也有四五十個。而他們的朋友又有多少了?便是官府之人我也識得幾位。在再前往雙鶴洲各條路上著人尋訪,還怕找不到他嗎?想必令兄也與你說過,那道士頗有些像淨身之人。如此明顯的外貌,就越發的不難找,不過要費些時日罷了。令尊還需你們多加寬慰,芳華倘若為此悶悶不樂,豈不叫令尊又添煩惱?再說與自家的傷勢也不好。”芳華在枕上微微抱拳道:“多謝羌大哥提醒,我只顧自家憂慮,竟忘了爹爹豈不比我更擔心三哥。”輕浪頷首道:“這便才是。”又勸了會子方告辭出來。
芳華聽了輕浪的話,將愁容悉數掩藏起來。只是那個想法,卻時時將他本就不安的內心,再一次攪亂。幸而鳳弦日日前來陪伴,多少對他有所安撫。
因時鳴傷重未愈,芳華又臥床不起。令德想著他,連個貼身伺候的人都沒。思之再三,喚了採茗至書房,將芳華的秘密告訴了他。不想,那採茗只是略顯驚詫,瞭然的點點頭道:“小人私下早有猜測,原來竟是這般。此次四公子蒙難,小人護從不利難辭其咎。如今井管事養傷未回,郡王竟還肯信任與我,小人一定帶罪贖過,盡心服侍公子。”令德知他是時鳴調教出來的,人雖然年輕,品性卻是信得過。
時值仲夏,芳華雖臥床休養,因體虛之故,汗水常將衣衫浸溼。他如今連多坐一會兒尚不能支撐,要想天天沐浴著實困難,只得每日用熱水擦拭身子。採茗嘴上說得爽快,待見著那白花花的身子,和背上花瓣兒似的胎記時,他早已是面紅耳赤,手上的軟布連著掉了好幾回。好容易擦完了身子,芳華見他拿著白綾的手竟微微打著顫,雙眼只顧瞧著腳面,倒像比自己還害羞,一時又要惱又想笑。原本他不出屋子,是不用纏這個的。只因鳳弦日日過來探望,加之夏季衣衫單薄,若不纏上雙ru便會挺出來,看著即怪異又不雅。芳華索性奪了白綾要自己裹,無奈身子偏不爭氣,動了幾下便覺心跳的厲害,伏在枕上連喘了幾聲。採茗見狀慌了手腳,哪裡還敢再勞動他?把心一橫,三下兩下將芳華收拾停當。瞧著他窘迫的在床前擦著臉上的汗,若不是顧及頭上的傷,芳華只怕要笑出聲來。
轉瞬便到了六月下旬,東城的生日已近在眼前。芳華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神態,時鳴也傷愈回到了朝雨園。芳華與他多日未見,時鳴的傷又是因他而起。一旦回來了,芳華拉著他進到屋內,偎在他懷裡撒了半日的嬌方起身。又纏著他,死活要看他背上的傷口。時鳴被逼無奈,只得褪去衣服。芳華盯著那肩胛骨下,暗紅色碩大而猙獰的一塊疤,禁不住抽了一口涼氣。時鳴趕緊穿好衣服,轉身撫了撫芳華尖尖的下頜,心疼的道:“我才離開你幾日便瘦成這般。”芳華抬手比了比兩人的身高道:“瘦怕什麼,伴伴不覺得我長高了些嗎?”又告訴他,採茗如今已貼身服侍自己,叫時鳴日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