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奴才!你既知殿下的身份,為何還這般君臣不分?”東城路過鳳簫身邊,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走到藍橋跟前,一面雙手相扶,一面賠著笑臉道:“叔叔快請起。官家吩咐不叫將芳華的身份洩露出去,叔叔難道忘了不成?”藍橋道:“官家的話為臣的怎敢忘記,只是這裡除了鳳簫不知內情,大家都知道。鳳簫識得輕重,絕不會到處亂講。既然知道,自該依理而行。”又向著芳華躬身道:“臣不知殿下駕到,還望殿下恕罪。”不待東城開口再勸,芳華向他擺了擺手,對著藍橋平靜的道:“想必叔叔是知道,我不會認這個身份的。既然如此,叔叔怎麼做又有什麼意義了?莫非……”說道這裡,芳華向前邁了一步,望著藍橋的雙眼道:“莫非是官家刻意交代叔叔,以此來提醒我嗎?”藍橋第一次與他近身面對,到此時才發現,芳華的五官,幾乎將君上與聖人的優點,全都收歸自己所有。若非膚髮眼眸顏色異於常人,只怕早就被人看出來了。

鳳弦怕他二人鬧僵,忙道:“守……芳華,我爹爹只是有些拘禮罷了。”藍橋瞪他一眼道:“胡說!怎麼是‘拘禮’?分明是正理。”轉過頭來望著芳華道:“殿下與官家血脈相連,說一句不認便果真斷得乾淨了嗎?聖人在宮中為殿下抱恙。她雖不曾撫養你,卻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將你帶到世上之人,殿下就不去看她一看嗎?殿下悲天憫人的惻隱之心到哪裡去了?竟不能分一些與自家的親生父母?”鳳弦連連扯了父親幾下道:“爹爹是怎麼了?官家尚且不再逼他相認,爹爹何必揪著不放了!”藍橋一時氣急,抬起手來便要打他。

便在此時,耳畔聽得一聲脆響。眾人回頭望去,只見放在鳳簫身前的茶杯,倒在地上摔個粉碎。做兒子的,竟敢在父親面前摔杯子使氣,這讓芳華兄弟與鳳弦皆大感意外。鳳簫向著藍橋冷笑道:“你打一個試試!”藍橋優雅的五官幾乎氣得變了形,指著鳳簫的臉狠狠地道了聲放肆,喘了兩口氣拂袖而去。

芳華與東城相互交換著眼色,今日,這個寡言少語待人清冷的少年,委實讓他們頗多意外。鳳弦又何嘗不是如此了。從前兄長時時膩在父親身邊,而父親亦對他疼愛有加,連坐地方官也要將他帶在身邊。他知道兄長的母親早逝,因此很大度的不去與他爭寵。後來父親任滿回京,兄長卻在別院摔斷了腿。家人私下說,是父親一時歡喜,晚上多灌了兄長几杯酒,這才使他清晨起床腳步不穩,不慎跌落亭下。兄長從此斷送了大好前途,因而對父親有了解不開的恨意。而父親因內疚,對他比從前越加遷就忍耐。今天是第一次,看見兄長當著外人之面,向父親發脾氣。雖然是幫自己,鳳弦還是覺得,他怎麼做委實過份了。

送走了芳華與東城,鳳弦親自推了鳳簫回住處。正打算好生勸勸他,便聽見外頭一陣喧譁。還未等立起身,只見錦奴哭著跑進來,抱了鳳簫的雙膝哭道:“哥哥救我!我……我不願做太子妃!”&lta

☆、第二十四回 紅絲錯錦奴心繫左四郎 事敗露鳳弦明志護芳華

鳳簫,鳳弦冷不防嚇了一跳,四隻眼望著錦奴,半響做不得聲。兄弟二人迅速地交換著眼神,這些年,太子身邊莫說是良娣,良媛不見納娶,便是昭訓,奉儀也不見有一人晉封。分明是對女子沒有興致的緣故。最要緊的,他心裡尚未將鳳弦完全放下。鳳弦拉了錦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