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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聽得殿外有人叫了兩聲“官家,臣子叔鳳弦有事啟奏。”緊接著,便是憶昔與上林的呵斥聲。芳華一愣,君上與令德相視一眼,開口讓憶昔放他進來。

鳳弦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搶進殿中,一眼瞧見芳華好好兒的跪在地上,暗自鬆了口氣。

原來,因昨日之事飛鸞有些惱怒鳳弦,今日便故意不搭理他。鳳弦自認沒有錯,反說飛鸞沒有容人的雅量。飛鸞愛他極深實在不忍責罵,只將那怒氣悉數轉嫁在了芳華身上。聽了此話瞪了他一會兒,悻悻的拂袖而去。鳳弦在東宮呆的實在無趣,負氣也出去了。

誰知閒逛至承天門,守門的衛士正在談論,左郡王帶了幼子入宮拜見君上之事。鳳弦心下一喜,只盼著能再度相見。正打算往回走,忽聽身後不遠有人喚了聲“子叔衙內”。回身望去,見遠處梧桐樹下停著郡王儀衛,一個年輕的中貴急急的朝自家跑過來。此人面目倒有些相熟,彷彿昨日隨芳華來過府中,只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此人正是採茗。他與鳳弦請了安,簡略的將路上發生之事一說,求著鳳弦幫忙打探一下里面的訊息。官家要廢除夷三族的法令,與群臣鬧得不歡而散鳳弦是知道的。若此時再議此事,君上必會背上袒護親眷之名,惹來朝野上下一片非議,豈不有損君上之清譽?從昨日看來,那芳華也是個直言不諱之人。倘若君上準他之請,他豈不要與群臣為敵?若不準,想來他定會再三相求,一旦惹得龍顏大怒……鳳弦只覺後頸處一陣發涼,囑咐採茗好生守在外頭,展開身形疾奔而去。採茗不防,被他的速度嚇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守門的侍衛與郡王府的家將們,連讚了幾聲好俊的輕功。

待鳳弦趕至昭德殿,見時鳴立在那裡,忙過去探問究竟。又在外頭站了會兒,仍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因心裡記掛著芳華的安慰,再三的懇求素日好說話的上林,與他通傳一聲。誰知上林彷彿轉了性子,與憶昔死活不放他進去,逼得鳳弦不顧體統的大叫起來。

君上見鳳弦氣息不穩額間滲汗,忙喚他起來慢慢說。鳳弦見芳華還跪著亦不肯起身,叩頭道:“回官家,四公子因見那些婦孺委實可憐,所以才動了惻隱之心。倘或他有什麼言語不周之處,求官家念及他年輕魯莽,且寬恕他這回吧。”官家被他的話逗得笑起來,伸手拉了芳華站好,對鳳弦道:“你這孩子,進得殿來便說些沒頭沒腦的話。我幾時惱他了?哦,我險些忘了,你還是芳華的救命恩人了,且起來說話吧,”鳳弦暗自鬆了口氣,起身立在芳華旁邊。

君上問他如何得知此事的?鳳弦回明瞭。君上忍不住將他細細打量一番,思付道:“若芳華是個堂堂正正的女兒,倒與他很是相配呢。唉,不知他將來怎生是個了局啊?”

正想著,芳華在一旁緊咬不放道:“官家是恩准臣的請求了嗎?”鳳弦有些緊張的望著君上,君上端了茶緩緩飲一口道:“你哪裡曉得這其中的厲害?廢除一條法令談何容易,若像你說的這般簡單,我早就將它廢棄了,又怎麼會有今日之事?趙昕是先太后的孃家人,若此時提出廢除夷三族之法令,莫說是群臣不服,便是百姓也會罵我,徇私袒護皇親國戚。”芳華道:“官家已將趙昕,並幾個從犯定了斬立決,又查抄了他們的家產,哪裡來的徇私袒護一說?”歇一歇又道:“聽官家之言,想來也是對此法深惡痛絕的。如今此事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