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人句實話,你們是幾時相識的?為何要瞞著家裡的人了?”芳華被問的莫名其妙,瞪著他發了會呆,漸漸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輕嘆一聲道:“原來伴伴一直不曾信我說的話。那夜的夢是真的,連我也不曉得,他是如何知道‘守真’這個名字的。適才他一口叫出來,我也是被驚到的。”時鳴哪裡肯信,急道:“不是小人不信,這世上哪有兩個不相干的人,卻做著同一個夢的?小人只是擔心公子涉世不深,倘或被人騙去……”

芳華聽了他這話心下一陣煩躁。猛然立起身,險些帶翻桌上的茶杯,氣哼哼的道:“他騙我什麼?我又有什麼值得他來騙的?我……我曉得了,你跟爹爹其實把我做婦人看待,怕我失了身子對嗎?既如此……”一面說,一面抬腳往外走,連著叫了幾聲“採茗。”時鳴見情形不對起身將他拉住,又喝退趕進來的採茗,連哄帶勸的按著他坐下。芳華狠狠的道:“我索性換了女裝,叫個媽媽進來與我纏足梳頭,堂堂正正的做個女子。到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從四德的守在家裡,也免得人在背後嚼舌頭亂猜疑。”時鳴見他擰著拳頭,氣得連眼圈兒也紅了,忙上前摟住拍著他的背道:“四郎,我護了你十六年,就怕你受半點委屈……你……”芳華餘怒未消,掙扎道:“你雖是中貴人,畢竟不是女子,這般與我摟摟抱抱的算什……”話未講完,一眼瞥見時鳴耳邊有一根白髮。怔了怔由不得伸出手,用指尖將白髮挑進烏髮中藏好,回抱著時鳴半響無語。

少時,才聽芳華徐徐的道:“我如今也大了,總要結交幾個朋友。又不是傻子,連好壞也分辨不來嗎?在此之前,我委實不曾與鳳弦相識。只是他既喚我‘守真’,我勢必要向他問個明白的。想來,他也與我一般對此事百思不解,只怕不止一日兩日了。”忽然想起那日被鳳弦抱在懷中,竟覺得無比的熟悉與安心,不由微微的紅了臉,暗自思付道:“今兒人多他自然不好問,待明日我自去問個明白。”

時鳴還要再問,芳華只說身子乏了,合身向裡躺在床上再不開言。時鳴無奈,與他脫下鞋搭了被單子,輕手輕腳的退出來。

才出門口,兜頭便撞見了清禪,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他是這裡的熟客,不請自來底下的人已見慣不怪了。時鳴虛虛的向他拱手道:“你來的不巧,四公子已然睡下了。”清禪聽了面上越發笑得開懷,上前兩步牽了時鳴的衣袖道:“無妨,我且到你屋子裡頭坐會兒便是。”見時鳴微微一皺眉,忙又加一句道:“你我還歹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就忍心讓我頂著烈日回去?連杯茶……不,白水也捨不得與我一口?”說罷手搭涼棚的朝天上望兩眼,又掏出帕子作勢擦了把汗。時鳴無奈,喚了採茗在屋中照料。方要頭前帶路,只見一箇中貴,領著令德身邊的人進來道:“郡王請管事過去有事相商,知道戎先生來了請一併過去。”

時鳴交代了採茗幾句,轉身見清禪沒了方才的神采,蔫頭耷腦的杵在那兒,忙問他怎麼了?可憐那清禪有苦難言,咬著牙,只說是有些中暑了。時鳴見他不像是裝的,忙請他至廂房坐了,使人將綠豆蜜沙冰端了一碗出來,親自奉到他手上。清禪受寵若驚的望著他,暗道:“他待我還是有些情分的。”時鳴見他笑得古怪,哼了一聲道:“你巴巴的見四公子有何事,非得頂著日頭來嗎?便是中了暑也活該。”清禪也不惱邊吃邊道:“也無甚大事。”心下卻接著道:“便是想來見見你。”時鳴等他吃完了,方同他一起往令德處來。

令德遣退了家人,將官家要認回芳華的事一說。時鳴哪裡還坐得住,猛地起身道:“求郡王回稟官家,只等四公子再大兩歲,行過冠禮……”令德招手讓他坐下道:“聖人得知四郎墜樓便日夜啼哭,官家也勸不住。我的意思,讓他們先慢慢見幾面,待熟悉了再由我緩緩告知,這樣也不至嚇著他。”清禪見時鳴滿面愁容,伸手拍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