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沾染上幾分曖昧不明語焉不詳的情愫。更遑論聊天聊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微妙時刻,夜深人靜背對背各自淺眠時,刻意留下的那一段似遠還近的距離……“你的傷,恢復的怎麼樣?”李慕歌頭枕雙臂面朝漫天繁星,叼著根稻草悠然問道。

“已經痊癒,沒有大礙。”故安眯著雙眼望向月下湖面,融融月色盪出粼粼波光,偶爾幾隻飛鳥飄然掠過濺起幾朵晶瑩。

“外傷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礙,你這人恢復力好得驚人。”李慕歌扭頭看著故安,嘆口氣繼續道:“我指的是你的內傷。”

“你既知這內傷已是頑疾入骨久病難醫,自然是恢復與不恢復並無太大區別。”故安淡淡道,彷彿身受重傷的並非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我說的是難醫又不是不治,你不用緊張。”李慕歌夾起那根稻草搔向故安清冷淡泊的臉,玩心大起。

“我什麼時候緊張了?”故安一邊不耐煩的左右閃避一邊語氣不善的反問,當他看到李慕歌越玩越起勁兒的臉時終於抑制不住心煩,一把搶過那根稻草撕得粉碎,將其悉數拋入風中扔進湖裡。

“是沒緊張,都惱羞成怒了。”李慕歌誇張的嘆了口氣,從旁邊又摘了根稻草衝著故安得意搖晃。

“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這人雖是性情冷淡了些,但剛遇見你時你也算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怎麼咱倆日漸熟絡後你就開始變得總對我冷嘲熱諷怒目相向了呢?請問我能理解為你這是在‘殺熟’嗎?”

手指按上故安欲啟的雙唇,李慕歌繼續發問:“你先別急著回答,我還有第二個問題,你真的能看淡生死嗎?既然能看淡為何還要拖延傷情蓄著性命苟延殘喘呢?”

“‘殺熟’是我的慣用伎倆,你若跟我再熟一點我定會讓你深有體會,”毫不客氣地擋開他的手指,故安斜睨著李慕歌冷笑出聲:“看淡生死?這世上哪有真正能看淡生死之人,其實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既能苟延殘喘,誰又願意命喪黃泉?”

“可你用這樣一雙傲不可攀的眼睛說貪生怕死,又讓我怎能信服?”李慕歌搖搖頭,自故安那孤傲的眼尾一路向上巡梭,他看到了滿天星光,看到了月波瀲灩,看到了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但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心。

他沒有看到他的心,沒有看到故安這個人,看到的只有完美無瑕的瑰麗。

顧言曦一直都是顧言曦,永遠都不會因為被喚作故安而變成故安。

而顧言曦,則永遠像一件曠世珍寶般存在,給人驚豔卻不能給人真實,帶來吸引卻又難以企及。

讓人總是忽略他也是一個人,而並非一件冰冷的寶器。

而漸漸地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還是寶器,一個人若是連自己都把自己當做一件工具,那他的悲劇就註定任誰也無力迴天。

與李慕歌對視良久,彷彿是感到倦了,故安倏爾垂下眉眼對他懨懨道:“俗話說山中才數日,世上已千年,既然沒有遁世歸隱的打算,便該是你我二人離開的時候了。”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聚散終有時”?李慕歌一把扔掉稻草,手中驀然多了把玉簫,“那我要問你一句,雖然你已知道這玉簫的答案,但可願隨我到盛極勝再走上一遭?”他料定他舊疑雖去但新憂又添,在盛極勝,永遠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故安聞言果然沉吟不語,半天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盛極勝乃武林百年至尊,在這亂世雖無一國之名卻有一國之實,但它既有逐鹿天下的實力怎會不存逐鹿天下的野心?何況權力與財富本就是世人竭盡一生的追逐,盛極勝既做了武林霸主沒有道理不想做這天下之王,他實在無法置皇甫廣帛與這股神秘勢力的關係而置之不理,畢竟這關係著襄國的命途國運。關係著季氏王朝的興衰榮辱,關係著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