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個多月的逃亡中已經徹底崩潰了,只要對面那群士兵裡有一個人敢釋放言靈來對抗自己,那麼這‘進階言靈·暴風雪’的領域就會崩潰,作為領域核心的自己也會被反噬到粉碎。

但他們沒有,他們害怕‘尤里’這個名字,他們在短短的三四個月裡便失去了信仰與血性,他們想活著把賞金掙了。

“懦夫……”

尤里中斷了吟誦,儘管這個言靈還沒有徹底完成,但他已經沒有力氣維持這龐大的領域了。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龍捲風一般的暴風雪忽然一窒,隨後像是洩氣的氣球一樣轟然炸開。音爆聲波浪一般席捲,遠處的雪山像是決堤的大壩一樣轟然破裂。

雪崩……

這個言靈崩潰的瞬間竟是在西伯利亞高地的邊緣帶起了一場雪崩,成千上萬噸的雪呼嘯著湧向葉尼塞河的河谷,彷彿一支雪白的鋼鐵般的洪流衝上戰場。

被衝擊到山崖外的尤里用最後的力氣從腰上抽出來了兩把匕首,刀刃上沾滿了結冰的血跡。那是某一頭成年雄性馴鹿的血,尤里用這兩把匕首獵殺了它,然後靠著它的半截前腿在兩天前吃了最後一頓冰冷的飽飯。

他把匕首擲了出去,血色的軍刀沿著暴風雪的軌跡滑向驚悚著轉過頭來的安德烈。

安德烈當然會驚悚。身為和尤里組隊執行任務最多的克格勃特工,他知道這個人的格鬥術和雙手刀法有多強,即使是頂著十四級的颱風他的飛刀也不會落空!

這個言靈只是幌子,安德烈終於意識到逃亡了接近兩個月的尤里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釋放言靈了,他只想逼自己退卻,然後有機會擲出這兩把承載過無數榮譽的軍刀!

他犯了個錯誤,他急於去尋找重武器打斷這個言靈,而把自己的後背露給了尤里,露給了這個曾經的王牌特工!

來不及躲了……

安德烈知道正在回身的自己來不及躲了,所以趁著回身的力道與角度,他忽然抬起一腳踢在了身邊那個人的背上。

血滴飛濺,紅色的花朵在安德烈的臉上盛開。

空中的尤里看著那個被軍刀切斷胳膊和脖子計程車兵,金色的瞳孔深處頃刻間渲染上紅光,“混賬!我會……殺了你!”

“我會去地獄裡找你的!”死裡逃生的安德烈大口呼吸著,端起了手裡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