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弗拉梅爾導師關於楚子航血統是否穩定的想法,畢竟他是這方面的權威。”

但隨即安德魯就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了過來。安德魯此前從來不信目光是個能被感知到的東西,但現在他信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叢林裡被一隻老虎盯住了後背,於是無窮盡的恐懼蔓延至全身,他的腿一軟,又重新癱坐回了椅子裡。

在低下頭數自己的皮鞋有幾根鞋帶之前,他看到了楊聞念那雙已經移開的黑色眼睛。

那雙眼睛彷彿知道把他瞪退場只需要一秒,於是一秒不到就奔赴下一個戰場,絲毫沒有多做停留。

安德魯並不生氣,他剛剛知道楊聞唸的身份背景,他不敢生氣。他也知道今天這場事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控制了,交鋒的權力已經徹底由帕西交接了過去,他只能最後幫帕西一下,幫他打破沉默,也打破副校長看起來無懈可擊的油膩面龐。

安德魯竟然還覺得有點爽,因為他看到副校長那張討厭的老臉上居然有一點點緊張出現。

“你這話什麼意思?”副校長翹著二郎腿,第一次認真去看帕西的臉。

“沒有什麼意思,就是希望您能夠在這場聽證會上發表一番證詞。”帕西眨眨眼,視線卻始終不離副校長肥胖的身軀。

在走進今天的會場前,他和龐貝有過一通電話。

【那麼副校長呢?副校長要怎麼對付?他只有一個人,還身負著弗拉梅爾導師這樣無比重要的身份,規則對他這種獨身漢的約束性比對秘黨中國分部這樣龐大的組織的約束性小得多。】

【那個老胖子就更簡單了。別以為守夜人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死肥宅,他的心裡也有不容褻瀆的東西。】

伸出手,帕西輕輕鼓了兩下掌。頓時帶著厚重年代感的暗黃色光影覆蓋住了整個會場,穹頂的投影儀在會場中央投射出了3d影像,但不是所有人熟知的諾瑪,而是一個個滄桑睿智的身影,像是一張埋著厚厚灰塵的羊皮卷在眾人面前緩緩開啟,其上繪著先哲們早已逝去的面容。

“我希望副校長能夠在此發表證詞。”帕西盯著老牛仔猛然收縮的瞳孔,“我希望我們尊貴的當代弗拉梅爾導師,能夠在歷代弗拉梅爾導師的面前,公開證明楚子航的血統沒有任何問題。”

他按住左胸,對著副校長微微鞠躬,“如果這樣,那麼調查團便承認楚子航是個血統穩定的優異學生,併為我們所作的一切進行補償與道歉。”

副校長沒有去管帕西,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和每個人旁邊那流芳千古的名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投影在副校長面前的是一個帥氣逼人、帶著單框眼鏡的年輕男人,年輕人旁邊還有一張白髮蒼蒼的臉,依稀能辨認出旁邊年輕人的影子。

副校長的老師,上代弗拉梅爾導師,馬克斯·卡爾·恩斯特·路德維希·普朗克,微觀元素領域的鍊金奇才,在1947年他逝去前,曾當著秘黨所有元老的面指定老牛仔成為了下一任弗拉梅爾導師……

副校長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恩師普朗克會指定自己繼承這個尊貴的職位,明明自己那時候沉浸在巴黎被毀的傷痛中無法自拔,正在從一個光鮮亮麗的八塊腹肌美男子向一個酗酒的中年肥宅過度。

雖然在‘曼哈頓計劃’中展現出的絕頂天賦贏得了整個秘黨的認可,但從1945到1947年所有人對他只剩下了失望。

唯獨他的恩師普朗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