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獅心會與學生會的所有成員卻沒有誰主動歡呼,即使是諾諾也沒有撒丫子地去狂歡。

他們在這次聽證會里保下了楚子航的生命與自由,但也不得不面對一個或許更殘酷的事實。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貝奧武夫會在戰場上親自殺掉今天他保護下來的楚子航,甚至殺掉他的那個人都不是貝奧武夫……

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楊聞念身上,他比走進來說‘無法承擔讓危險血統危害世界的代價’的查爾斯更加讓人心底一涼,因為‘殺死血統失控的楚子航’這件事就是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說出來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或者感傷,彷彿殺死楚子航和殺死一頭龍一樣,都是他的責任。

閉上眼睛,蘇曉檣雙手捂住嘴巴和鼻樑。她記起了楊聞念曾說過的話,離開埋骨地來卡塞爾學院這麼久了,她都以為自己要把那句話給忘掉了:

不是人的,都要死……

“楊先生。”

有人踏著沉穩的步伐打破了會議室的寂靜,他跨過人群走到了楊聞念身前,“很高興認識你。”

“蘇邑。”他伸出手。

“你好。”楊聞念和面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握了握手。

“不知李書文老先生近來如何,自1966年他辭去執行局局長職務之後,我們就很少有他的訊息了。”

“還活著。”楊聞念把手抽了出來。

不見尷尬的收回手,蘇邑笑了笑,看錶情沒有任何意外,彷彿知道楊聞念為什麼會是這幅冷淡的態度。他把手伸進了襯衣的內襯口袋,取出了三張嶄新的信封。

“本次我作為秘黨中國分部特使,除了代表我分部擔保楚子航不會造成危害之外,還有另一個任務。”

他把那三張信封翻了過來,露出了其上龍飛鳳舞的字來,“那就是代表蘇家、墨家、姬氏,將我們三個家族在校董會的席位、以及那個席位所擁有的許可權交與楊先生。”

“自1945年加入秘黨以來,中國分部的四個家族從未入駐過校董會、也從未行使過校董的權力。”蘇邑笑了笑,“當然,義務這方面我們也沒有履行多少。”

“但是諸神黃昏將至,無論以前秘黨中國分部和秘黨本部有著怎樣的矛盾,至少在現在,我們是共同對抗末日與災難的戰友。”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希望楊先生能夠代表我們,以校董的身份行使這份權力。蘇家、墨家、姬氏願意全力支援楊先生的一切決議,無論這份決議是什麼,無論這份決議是與誰為敵。”

“是與尼德霍格為敵,亦或者其他什麼人或不是人的東西為敵。”

那三張信封被他放在手裡,薄薄的厚度讓所有人知道信封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但就是這麼三張空蕩的信封卻讓所有人呼吸一滯,即使是能讓整個科研所都誠心認錯的貝奧武夫也眼神一凝。

因為即使是他也只在校董會上有一個席位,而那三張信封卻代表著三張選票。

那是一份莫大的權力,握住了它,便握住了半個世界。

凱撒緊盯著楊聞唸的臉,期待著他的選擇。

“這是愧疚嗎?”楊聞念沒有立刻接過這三道信封,“你們想用這種方式彌補曾經的罪過?彌補曾經、曾經包括我師傅在內的那些人對你們的失望?”

蘇邑搖頭,“我們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了曾經的錯誤,但今天這份禮物並不是道歉的賠禮,而是邀請的信函。”

“在諸神黃昏鄰近的當下,我們覺得應當有一個人站出來代表我們。我們在世界的東方沉寂了幾十年,但絕不會一直沉寂下去。李老爺子也許已經厭倦了世事紛爭、並且對我們抱有偏見,但您年輕、強大、生在新的時代但又沉穩端正,您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不知何時用上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