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按住了路明非的肩膀,把他的頭別過來和自己對視,“哥哥你從未真正死去,也從未真正活著啊!”

閃電劃過天際,雷聲低沉,整個世界忽然活了過來。雨水滴在路明非手上,清涼的感覺讓他猛然驚醒。

賓士的車身開始輕顫,而陳雯雯撥出的那口白霧已經變了模樣。

她用手指在白霧上作畫,畫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笑臉後是她那雙充滿光彩的眼睛,陳雯雯長長的睫毛撲閃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是星星。

輪胎轉動,星星遠去。

只剩下一道笑聲在路明非耳畔迴盪,像是嘲笑,嘲笑他把唾手可得的獵物給放走了。

但路明非不理,把腰背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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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從自己臥室的浴室鑽出來,飛快地換好衣服。今天大雨,車開的會比較慢,他那原本還算寬鬆的時間表忽然變的擠了起來。

揹著收拾好的包,楚子航走到了一樓大廳。

家裡的僱工佟姨看到了他,問,“子航啊,要走了嗎?”

“嗯。學院的小學期。”楚子航說,“夜班的飛機,馬上就走。”

漂亮的女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外面雷雨轟鳴,她睡得倒還香,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卻能活得這麼滋潤,該說她太幸運了嗎?

“你媽給了煮了餃子,去吃兩口再走吧。”佟姨拉著楚子航進了廚房,“你媽是山西人,上馬餃子下馬面,吉祥!”

楚子航愣住,他沒想到事事不著調的老媽居然能記得在自己出發前煮上一鍋餃子。

但開啟鍋蓋,撲面而來一股焦糊味,一團漆黑,根本看不出煮的是什麼。

“難為她了……”楚子航從鍋裡撈起一塊炭黑色的麵皮,放進嘴裡,味道很衝,他感覺自己嘴巴里一股烤熟的煤球的味道。

他努力嚥了下去,而後說,“倒了吧,吃不了了。”

這個漂亮的女人從不會做飯,但兒子走的時候還是想煮一鍋餃子。

重新走回客廳,楚子航看著還在熟睡的漂亮女人說,“佟姨,別忘了記得提醒我媽每天喝牛奶,三元的低脂奶,加一塊方糖,微波爐低火熱五分鐘,睡前看著她喝下去。”

“知道了!和以前一樣嘛!”佟姨不理解楚子航為什麼每次臨走前都要囑咐一遍。

就好像……這是一條風箏的線,線還沒斷,風箏就丟不了。

楚子航開著那輛保時捷到了Aspasia餐廳,路明非坐在大門口,侍者恭敬地侯在身邊,路明非趕他走他也不走。

“怎麼樣?”看著路明非繫好安全帶,楚子航開進公路里。

“還好。”路明非雙手枕在腦後,“有時候不得不感慨啊!”

“感慨什麼?”

“楊聞念真特孃的是個哲人,還是個海蜇!”

楚子航上下眼皮擠到一起,怪異地看了路明非一眼,“楊師弟呢?”

“他先走了,說是坐飛機回洛陽。對了,師兄,你又沒掛科,為什麼小學期要回去啊?”

“參加論壇講座,寫觀後感,湊畢業學分。”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你大三的時候也會想盡辦法湊學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