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仔原本雲淡風輕甚至有些浪蕩的臉忽然僵住了。

“剛剛是誰差點害楚子航被陪審團以‘血統不穩定’的原因而審判監禁的?”

把遞到嘴邊的伏特加按回桌上,老牛仔倒騰屁股和楊聞念一樣正正方方地坐了下來,他之前一直半坐半躺著。

“確實啊……誰都想要一份體面,尤其是我們這樣的老傢伙更需要一份體面。”

他嘆了口氣,“只有昂熱不需要,只要能復仇,我的老夥計才不管體不體面呢……別看他西裝穿的那麼考究,但你知道的,他從來都是這世界上最無法無天的暴徒。”

“即使是你這樣的老傢伙都有不容褻瀆的東西,更何況我師父和貝奧武夫這樣從崢嶸的年代裡走出來的崢嶸的人?”楊聞念站了起來,反過來拍了拍副校長的肩膀,好像他成了長輩,副校長成了需要點撥的年輕人。

“他們都有自己的信仰,就像你的老師馬克斯·普朗克一樣,你們的信仰對於你們而言是絕對不容褻瀆的。所以他們才會在明白局勢後自己離開,因為留在那裡只會讓心中的信仰被那個雜亂的年代和雜亂的人再次玷汙。”

副校長忽然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差點就害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了……”

“明明我們計劃地那麼完美,從昂熱那一本書也寫不完的失職事件裡選擇了‘楚子航’成為煙霧彈。讓他們覺得楚子航是我們最大的軟肋,我們對於楚子航的血統很緊張,只要判定楚子航的血統危險就能扳倒昂熱。從而讓他們把全部注意力吸引到楚子航身上而不去理那些昂熱弄出來的更危險的東西,比如日本分部,也比如龍王和龍骨……”

“我們有充足的把握可以證明楚子航的血統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你的‘神血’足以壓制住楚子航沸騰的龍血,即使是在聽證會上直接做實驗也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當他們決定用楚子航做王牌來扳倒昂熱的時候,我們的計劃就順利進入後半段了,而在設想裡後半段的主要任務是盡情戲耍安德魯……”

“但是誰都沒想到最後他們居然選中了我作為突破點。我確實沒法做到當著恩師的面撒謊,那是我唯一不可能撒謊的地方,我可以對昂熱撒謊都不露一點破綻,但是對著普朗克老師不行……”

老牛仔低低地嘆了口氣,“我猜是弗羅斯特在背後給的主意,安德魯不是那麼聰明的人,帕西·加圖索也不會這麼瞭解我。”

“都過去了。”楊聞念安慰他。

“是的,都過去了。”副校長也站了起來,和楊聞念並肩看禮堂最前面空蕩蕩的講臺,正是上課時間,而且還有餐廳裡的慶功宴,作為獅心會據點的這裡空無一人。

“不過我們也是時候找個時間幫楚子航處理下血統了。有我的鍊金技術還有你的神血,把楚子航因為‘暴血’而汙染的血統恢復正常不在話下!”

老牛仔摩拳擦掌似乎準備大幹一場。

“抱歉,可能讓你失望了。”但楊聞念偏過頭看他,眼睛裡帶著疑惑。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從我昨天給楚子航做手術幫他暫時壓制血統時的情況來看,我們沒法徹底淨化他的血統。”